整整一宿,皇城都热闹非凡。
工部数百号官吏,全都整理了大包小包的行囊。
还押运着一车车沉重的沙石木料。
如同逃荒的难民般,排着队从城门出城。
这罕见的一幕,使得许多百姓都啧啧称奇。
“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只听说过蚂蚁在预知到危险时会搬家。”
“没想到咱烈乾的官爷也有这种特异功能?”
“嗯,不对,你看他们都只带着行李,也没有拖家带口。”
“八成……是要去什么地方执行公务?”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
又有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出城。
这一次,是兵部官员和大内高手们。
押送着十几车花草和香料。
严阵以待、浩浩荡荡地出城。
看到这些香料之后。
百姓们才瞬间恍然大悟。
“噢——”
“看来不是要打仗了。”
“是咱世子爷,要到什么地方开分厂了。”
“嘿,那可是好事啊!”
“世子爷的香水,早就已经风靡皇城。”
“弄得我家里那婆娘,天天吵着要钱。”
“这下好了,世子爷直接将香水普及到烈乾各处。”
“也该让其他地方的爷们,掏腰包出点血了!”
……
永乐帝在皇宫中,听擎苍卫汇报着百姓们的议论。
老脸始终像炭一样黑,嘴角抽搐不停。
一旁太子爷不忿道,“这远儿也太过份了!”
“为了一个聊城,让这么多朝廷大员跟着舟车劳顿。”
“如此大兴土木,成何体统?”
“罢了。”
永乐帝摆了摆手,淡淡道,“此事也怪朕。”
“是朕先前,当着百官的面亲口答应他的。”
“不论如何,也不能食言啊。”
“可是……”
太子爷有些为难。
“工部虽然没什么紧急事务,但也是我烈乾六部之一。”
“司掌朝廷中土木兴建之制,器物运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
“现如今,全部上下数百名官员,都跑去聊城一偏僻之地忙活。”
“加上父皇您,明日还要到两江南巡。”
“万一朝中出什么乱子,我等如何做的了主?”
“哦。”
永乐帝瞥了太子爷一眼。
“所以呢?”
太子爷低着头,嗫嚅道,“儿臣只是觉得,父皇对那陆远太过宠溺。”
“陆远少年得志,一直步步攀升。”
“这骄子太过年少轻狂,也需要适时稍稍打压……”
“怎么,你眼红了?”
永乐帝咧嘴笑道,“你若本事,让你家陆基和陆青争点气。”
“搞出点有利于我烈乾军事、民生的发明出来。”
“朕也一定像宠远儿一样宠溺他们。”
太子爷:“……”
“告辞!”
您当谁都长了陆远那么一颗妖孽的脑袋。
能造出一堆对异族降维打击的军械发明?
……
次日清晨,卯时初刻。
皇城南门外,便聚集起浩大的阵仗。
这次南巡,永乐帝特意下了圣旨,要尽量低调,不要引起骚动。
但即便再低调,皇帝的安危也不容儿戏。
此行,太子爷调动五百禁军,
由御前侍卫展鸿带队,随行护驾。
另外,赵王还派遣了五百名擎苍卫精英。
由副都统袁真带队,暗中消除种种隐患。
此外,加上随驾的仆从、侍女、太监等。
这支队伍,便浩荡得很了。
陆远带着顾清婉赶来时,所有人都集合完毕。
顾时卿嗔怪道,“陆远,你怎么如此无礼?”
“陛下已经在此,候了你一炷香的光景。”
“你究竟有何紧要之事,连随驾南巡这种大事,都敢耽搁时辰?”
陆远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
“抱歉,岳丈大人。”
“小婿不小心起晚了,请皇爷见谅。”
其实,他昨天睡得很早。
天色未亮,便早早醒来。
架不住,顾清婉说自己第一次去江南,要化个精致的妆。
这还是在陆远再三催促下,才算勉强赶上。
“嗬嗬,不打紧。”
永乐帝笑呵呵摆了摆手。
“远儿昨夜累坏了,多睡一会也正常。”
“毕竟,工部兵部加在一起,足足数百号人。”
“远儿指挥他们出城,肯定要费心劳神得嘛。”
陆远听出永乐帝此话的揶揄之意。
但也只得厚着脸皮,尴尬地笑了笑。
“那是,皇爷有命,孙儿岂敢不遵。”
队伍出发,敲锣打鼓地离开皇城。
按照规矩,天子巡游各地,要乘六马车驾。
而陆远,则是劝皇爷乘坐汽车。
不仅安全得多,速度也快不少。
但是,永乐帝是何许人也?
古往今来所有帝王中,或许不是最圣明的。
但绝对算是最能打的,也最好战的。
自然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汗血骏马。
一骑当先,走在最前。
陆远和顾时卿,只得紧跟在左右。
他们两个的骑术,都不算多高明。
哪怕永乐帝已经故意放慢速度。
他们两个也是费尽力气,才精疲力尽地跟上。
“哈哈哈,顾爱卿,怎么累成这样?”
永乐帝笑着打趣道,“是不是平日里,光乘你贤婿的汽车。”
“连马都忘了怎么骑了?”
“陛下说笑了。”
顾时卿窘迫笑道,“在下一介书生,马术本就拙劣。”
“如何能与陛下驰骋疆场、纵横天下的骑术相比?”
这番马屁,拍得永乐帝很是受用。
他又转而看向一旁的陆远。
“远儿,你说你也是。”
“那汽车、自行车之类的工具,自然方便。”
“但也不能将祖宗传下来的骑术耽搁得了啊。”
“皇爷说得是。”
陆远表面上顺从笑着。
心中则暗骂不已。
这老不正经的老顽童。
放着好好的车不坐,非得骑什么马?
显你厉害是吧!
若是乘坐汽车,起码有个车壳子护着。
这骑着马,若是有什么人心存不轨,暗中刺杀。
直接一枪,不就将你撂倒了?
耗子舔猫批,没事找刺激。
“咦?”
永乐帝突然注意到,陆远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答着水。
不由面露疑惑,“远儿,你头上是什么?”
“头上?”
陆远也有些懵逼,伸手在头发上摸了一把。
感受到自己的头发,都被冰凉清澈的水浸湿。
直接物理意义上的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