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门外,胡谦一家人已经在等着了。
不但是胡谦在,还有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胡谦的身边。
看着李辰的銮驾远远而来,身上似乎还带着浓烈的血腥杀气,胡谦有些害怕地问身边的中年男人:“钱大人,真的没问题吗?刚刚传来的消息您也听到了,陈家可是完了。”
钱翰淡淡地瞥了脸色发白的胡谦一眼,冷哼道:“有我在,你怕什么?既然你愿意上交一半家产求我庇护,我自然能在太子手上把你保下来,即便是我的面子不给,首辅大人的面子,他敢不给么?”
胡谦闻言心中稍安,觉得自己若是能逃过此劫,虽然少了一半家产,可总算还有一半,到时候再做打算就是了。
说话的功夫,李辰已经到了近前。
“礼数做得足一些,不要给太子抓住什么把柄。”
钱翰说完之后,首先对着李辰躬身下拜,“微臣通政使司通政史钱翰,参见太子殿下。”
“草民胡谦,携家眷,参见太子殿下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辰目光落在钱翰的身上,淡淡道:“你为何在这里?”
钱翰立刻回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微臣与胡谦是好友,恰好在胡谦家中做客。”
李辰淡漠道:“胡谦不是说自己去了外地分号查账,怎么,莫非你胡老爷能瞬移不成, 或者说,是你钱大人在,所以胡谦才找的借口推了本宫的宴请?”
钱翰眉头一皱,但表情依然平静,他答道:“或许其中有些误会罢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何必和一商人计较,若是太子殿下觉得下不来台,胡谦,给太子殿下赔个不是。”
胡谦见状,立刻跪下拱手道:“太子殿下,请原谅草民,草民实乃无心之举。”
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连敷衍都敷衍得那么虚伪,李辰乐了。
“不错,比陈靖川要好一些,起码本宫杀起来,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
钱翰脸色一变,道:“太子殿下此话何意?”
“你身为通政使司通政史,正三品官衔,为何会与一名商人交往过密?”
李辰冷笑一声,压根不打算听钱翰的解释,给三宝使了一个眼色。
三宝太监嘿嘿一笑,对着左右的锦衣卫说道:“去,搜一搜咱们的钱大人身上有没有不该带的东西。”
钱翰见到两名锦衣卫包抄过来,立刻惊怒道:“本官乃是首辅赵大人的学生、心腹,你们胆敢对本官不敬!?”
三宝太监阴恻恻地说道:“杂家早就想要对你不敬了,仗着首辅又如何?杂家的身后,是太子爷!”
“太子爷又能如何!?太子爷便能只手遮天了吗?若是惹怒了首辅,便是太子爷也要低头!”
惊怒急了的钱翰显然失去了理智,当着李辰和无数百姓的面,把这话给说出了口。
话一说完,钱翰自己也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
他脸色惨白,却兀自咬牙撑着,紧盯李辰。
说错了话还不要紧,总算有补救的机会,只要是首辅大人救他,他就笃定自己不会有事。
可身上的东西,若是被搜了出来,自己可能当场就要完蛋。
李辰眼神冰冷,他淡淡道:“好胆。”
杀机,已然在酝酿,即将到爆发的顶点。
三宝太监冷哼一声,说道:“搜他的身!”
钱翰肝胆俱裂,可他无论如何反抗,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又如何能抵抗得了两名锦衣卫近身?
钱翰被一名锦衣卫一把掀翻在地,撕扯开了衣服,他越是挣扎,衣服就破损得越是厉害。
堂堂当朝三品官员,此时算是把斯文给丢光了。
钱翰又羞又怒,他嘶吼道:“你们如此折辱本官,本官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太子,你如此蛮横霸道,就不怕文武百官、天下众口吗?”
他的话才说完,一名锦衣卫就从他怀里内衬中撤出了一大把银票和地契。
三宝太监见状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去稍微看了几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恭恭敬敬地把所有银票和地契送到李辰面前,说道:“太子殿下,在钱翰身上搜到银票全部是最大面额十万两一张的,约莫有四十多张,还有地契、商契几十张。”
抖了抖手中银票,李辰冷笑道:“光这些银票便是四百多万两,钱大人,你一个人,便可以抵得上半个国库了。”
钱翰面色灰白,这些钱,都是他刚从胡家得来的,只是一时心急,要得太早了一些,还来不及藏匿就被抓了个现行。
他知道,自己算是完了。
想到这,钱翰越发色厉内荏,破罐子破摔一般对着李辰大吼道:“是又如何?我是首辅的心腹,你还敢杀了我不成!?首辅不会放过你!”
李辰身上的杀机,终于酝酿累积到了极限。
“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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