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看数字医生的方向,人已经不在了,嘿,这个小家伙,连句谢谢也没有。
两个人回到长椅上,心还是有些突突突的,后怕啊后怕,万一刚才没成功,我们的心里阴影不知会多大。
彤轻悠悠地拍着我的后背“缓缓,缓缓,你这工作风险太大了。”
“还不是那个医生乱来。”
“可不是,刚才要是出事了,我拉着他第一个陪葬!”
“噗哈哈哈!”
正说着,这家伙竟然出现了,一个大夫不在办公室里坐着,天天溜达什么。
数字医生停在我面前“你朋友的体检报告。”数字医生将几张体检报告递过来“感谢你刚才出手相助。”
接过报告“你也胆子够大,怎么就相信我会帮忙。”
数字医生挑挑眉毛“不知道,只是看见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一定会帮忙。”
冷笑一声“你们不是讲究科学的吗,直觉,这个词......”
“这......”数字医生瞬间囧下来“说不过你。”
我扑哧一声乐出来“开不起玩笑。”
数字医生抬手挠挠后脑啥“额,总之,谢谢你了。”
拍拍他那硬邦邦的肩膀“不客气不客气,有惊无险。”
拉起彤,收好体检单准备离开。
“等一下!”他叫住我。
“嗯?”
“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叫我清鑫就好,清爽的清,三个金的鑫。”
“好,我记住了。”
数字医生扯了扯脖子上的听诊器,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旁边一脸吃瓜的彤,忽然想起来还有正事的啊。
“您先忙吧,我们要去诊所了。”说了这句话,我都想笑,在医院里和医生说要去诊所看病。
数字医生看了看旁边的彤“这你朋友?什么情况啊?”
耸耸肩膀“来体检,回头让我师傅给她好好治一治。”
“那个中医?”
看着这疑惑的眼神,得,中西碰撞又要开始了。
师傅叫我低调不要惹事,要我待人和善些,罢了罢了。
“多亏你们西医,毕竟想要知道详细数值,还是需要仪器的。”
数字医生忽然一愣“其实,其实,中医也有中医的好,很多疑难杂症也需要中医的,嘿嘿。”这憨憨且尴尬的笑容哦。
我真想让他好好说说有哪些好,给我列举个一二三来,不过也能预想到再聊下去只怕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医学版傲慢与偏见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之前说这个词是这个意思。
低头浅浅一笑“我们先撤了。”
“好!”数字医生抬手挥挥手。
回到道馆,师傅认真地翻阅了体检报告,搭脉的时间也略微长一些,最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吃药吧,没大问题。”
但凡会看脸色的都能发现就算没有大问题,那也一定是难题,不过彤是心大的类型,反正师傅不说,我们也就不多问了,既然有救,那就乖乖吃药便是。
晚上,简单吃过饭后,和彤一同靠在床上,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真有些不太习惯,两个人从社会时事聊到了娱乐八卦,看着时间马上就要10点了,我提前告知彤一会不要受到惊吓,因为楼上又要开始了。
从我住进来开始已经快半年了,且不说白天的动静多轰轰烈烈,毕竟那时候要么我上班了要么我学习去了。可每到晚上,楼上一家人就会准时开始作妖。
首先出场的上初中的女儿,那从客厅跑过来的声音,我简直怀疑她脚上是绑着沙包的,接着是脚底灌铅的婆娘,两个人两屁股duang地坐在木床上。
“这就是你说的半夜蹦迪啊。”
撇撇嘴“别急,没开始呢。”
这家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可以准确描绘他们,虽然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但是做人方面真的是无力吐槽,当时我姐忽然想买校区房子,说是为了孩子将来上学,而我则陪着她在这附近找起房子来。
二楼这家当时贴着卖房,我和姐姐看了两次,但是吊棚有些发霉,洗手间下水一般,加上不知是什么问题,屋子里感觉黑黑的不亮堂,后来姐夫来看了之后,直接被驳回了。
买房子的事搁浅了一阵子,直到有一次路过这里,看到一楼也就是我现在的房子也卖起房子来,还是全新装修,自己修改了下水道,两个房子就差4万,为啥不买一楼呢,一楼多好,我可最讨厌爬楼梯了,然后我就住进来了,以照顾房子的名义,其实家人的意思我懂。
然而,从我住进来开始,这家就没有消停过,小姑娘每天最安静的时间是晚上6点到9点,为什么?因为她要吃饭写作业学习,但是九点之后简直就是小恶魔附体,如果只是三岁小屁孩的跑来跑去我也能忍,毕竟谁的童年不是呱噪的。
可这个五大三粗的姑娘是跑来跑去跳来跳去扔东西摔东西,还是那种毫无征兆的狠狠地摔,跺脚也就是四步,尤其是睡觉前大约10点半左右,必然会在厕所一操作然后跑回房间找东西摔一下,摔完之后还要大笑一声。
这家婆娘是在市场工作的,婆娘男人在酒吧工作,我经常能听到他们和女儿的吵闹声,亲耳听到女儿对着男人喊“你别再和我说话了,滚!”。
说真的,这辈子给我多少个胆子,我也不敢和我父母这么说话,我也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孩子可以在家里拆家造作,父母根本管不住啊,我现在一听动静都能知道他们在哪个房间在干什么!
姐说可能是因为没有买他们的房子生气了,让我多忍一忍,我也是无语了,这是房子,又不是买萝卜白菜几块钱的事,几十万上下啊,我们花自己的钱买房子还对不起谁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因为没有买房子,闹个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吧,像他们这样可以持续近半年的,这根本就是人品问题了,我猜测当时一楼原住户卖房子,可能就是被逼走的。
只听忽然传来尖锐刺耳的笑声,这绝对是小姑娘喊的,也就她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然后就是在地上摩擦拉扯的声音。
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近了,随后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我指着天花板挑挑眉毛“准备好,她要砸了,别吓着!”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几声往地上砸球还是砸什么有弹力的动静,灯罩都震的嗡嗡作响。
彤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这你都能忍?”
耸耸肩膀“我都上去沟通好几回了,他们就是不承认,还说我是不是神经衰弱。”
“噗嗤!”彤一口水喷出来“在你面前提这个词,那你怎么说的。”
“我当时的反应和你一样,然后我就说你们白天怎么样都没事,能不能八点之后安静一些,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彤摸摸下巴,楼上又是一顿骚操作“像他们这种没素质的人,看你是一个人住,他们又在楼上占优势,啧啧啧,不变本加厉地发疯就算不错了。”
“猜对了一大半,那是那天我沟通之后的事,你先猜那天我上去沟通,发生了什么?”
彤再一次摸摸下巴,楼上传来女孩子放浪的笑声,彤眼神一震“你没挨揍吧?”
冷笑道“很接近了。”
“啥!”彤眼睛睁得巨大“你不是和你师傅学了卸胳膊吗,不至于被他们欺负吧!”
摇摇头“那婆娘拉起我的衣领让我进去,我就打开她的手,第一我没有那个自信能打赢他们一家三口,第二我又不是法盲,打赢了对我没什么好处,打输了我怪疼的,所以我一直推开她,她一把将我推开狠狠关上门,我踹了一脚门。”
彤一脸的好奇“那后来呢?”
“她追出来了,差点把我推下楼,然后我就报警了呀,这种时候警察叔叔最靠谱。”
彤坐直身子,一脸的愤怒“警察来了之后呢?”
我兴奋地坐直身体“故事高潮来了,你当时是没有看到那戏精一家的模样,警察刚来,这家的男人也从外面回来了,哇塞,我都震惊了,这小丫头瞬间开始哭,从楼上哭到楼下,两位警察都一脸懵逼,那婆娘当着警察的面还在骂骂咧咧的,我可是全程什么也没说,后来警察先去了楼上,哇塞,那个安静的,我从没感受过楼上走路如此安静。”
“警察信了他们?”
“怎么可能,后来他们下来了,就问我为什么踹门,我说人家联手要打我,我为了自保踹下门表达一下不满怎么了,我说我不还手是因为我懂法,我知道互殴的结果是什么,警察都乐了,说我没毛病。”
“可是......”彤指了指还在震的天花板“这也没效果啊。”
“民事纠纷,他们尽力了,警察都说了那一家子听不进去道理,沟通不了,最后就给我留了电话,让我以后不要自己上去吃亏,有事直接找他们。”
“那你怎么不找他们啊。”
“哎哟,浪费警力不是,他们也不容易,为了这种破事天天来,多影响他们三观,那两个民警看着年轻,事业初期就天天解决这种事,不太好吧。何况,楼上这种神经质行为目前在我国是没有法律可依的,最多就是口头咯。”
“靠!”彤的脸有些微红“所以,你就打算这么受了?”
邪邪一笑“怎么可能!”我拿出手机,翻出了视频“那天之后我就开始录视频啊,无聊了就录一录。等攒差不多了再报警,提出有利依据,让出警的人也一些功夫,就算治不了他们,也能恶心恶心他们的嚣张气焰。”
“这有什么用,不是现在有什么震动的吗,什么什么震楼器?”
我无奈的笑一笑。
彤忽然坏坏地挑挑眉毛“你怎么不用那个方面。”彤摆弄摆弄手指头“你的神力呢?”
一把捂住彤的嘴“呸呸呸。”
彤挣扎着甩着头“怎么了嘛,这种人你们都收拾不了,还什么拯救苍生啊。”
扣住彤的头,缓缓地说道“我不会为了这种烂污东西破坏我的心性修为,更不会为了这种人去走任何歪门邪道,不过,我每天都有祈祷。”
彤一脸的难以相信“你还祈祷,什么骚操作?”
双手合十,仰面对着天花板“信女求老天保佑楼上那一家子可以好好做人,沉淀浮躁的心,双脚轻飘飘,足口无声响,就算不能成为对社会有用之人,也不要做一个社会败类,愿小姑娘可以早日领悟社会真谛,可以领悟做人的道理,不负年华不负人生。”
深吸一口气,祈祷结束“我们继续聊天,不用搭理,累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彤鄙视着我“切,你敢不敢再恶心点,你这也太窝囊了吧。”
低头浅笑“论折腾,我输给他们了,也不想浪费那精力和时间,我不屑出手,也不应该出手,自然会有人帮忙的。”
“但愿吧。”
我指了指隔壁房间“这家男人半夜才下班,夫妻俩睡隔壁那个屋,你如果半夜起夜,遇到男人闹,别吓着。”
“靠,你是什么时候变这么懦弱了,你大学时候的虎彪劲呢!”
“哎哟,大喊大叫是无能的表现,何况,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胜算的事不可轻举妄动,除非我能斩草除根,像他们这种人,且不说懂不懂做人的道理,自从警察来了之后变本加厉的行为,难道还不能说明他们的人品素质吗,要是我一个人上去冲,万一他们再做出什么更过激的行为,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啊,我让他们作,多行不义必自毙!”
看着一脸鄙视我的彤,笑嘻嘻地拍拍彤的肩膀“安啦安啦师傅都说了,这是一小段孽缘,可能是我曾经欠的什么,我越是谩骂这折磨的时间就越长,我倒不如大度些,大不了我也弄些动静让他们感同身受,我每天笑嘻嘻地送出祝福,我不记仇呀,所以是积德的,他们天天坏心眼子,等业障攒差不多了,也就......”
“呵,我看你那师傅也不怎么的,什么孽缘,上辈子的事谁记得,真有什么欠的,上辈子干嘛去了,还扯什么这辈子,爱谁谁,要是我有你的功夫,直接上去就是一顿干,腿打折拉到。”
打量着这虚弱的“小胖子”,打架,这丫头还没有我有战斗力呢“你打架?就你这身子骨,你倒是可以一屁股坐死他们。”
“嘿!”彤上前挠着我的痒痒肉“我这叫丰满,你个风干的腊肉。”
“嘿,来劲了是不是。”
我们的笑声一下子盖住了楼上的骚动声,管他们咧,恶人自有天收,我的确生气了一段时间,也试图反抗过,墙也敲了,音乐也放了,震楼器都用上了。
但楼上是驴一样的倔脾气,原来只是一个孩子在扔东西,自从报警后,白天是男人和孩子一起扔,等男人中午上班了,死一般的安静,然后下午娘们回家了,这丫头就和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作,而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晚上九点开始在房间和卫生间来回跑,十点左右准时扔,精神病都没有这么准时的,他们可是宁愿不睡觉也要作到底的人。
我可是需要学习需要休息的,震楼器也好放音乐也好,都是“自虐性”比较强大,我终于理解了新闻里宁愿杀敌八百自损两千也要闹出动静的人们,可长期下去除了自己情绪越来越不好,实在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索性也就收起来卖了,报应这东西就算那一天来得晚一些,也总会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