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笑了声,报复性地看向楚稚:“想得美。”
“你这辈子都别想自由,想和谢妄厮混?我死都不会成全你!你就算死,也是李家鬼!”
楚稚没同他反驳。
李温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早晚会乖乖签了和离书的。
现在,她关心的只有一件事:“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说不定我还能保你一命。”
李温却不以为然地笑笑:“想都别想。”
“我要耗死你,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去!”
他想好了。
他现在什么都没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再说,他的罪证已经定下,左右都是个死,只差皇帝那道圣旨,他为何要让楚稚过得舒心?
他要和楚稚绑在一起,他死了,楚稚也别想好活!
李温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的孩子!”
楚稚抿唇,看着他怨气冲天,只冷冷道:“想好了,连姜玲儿腹中的孩子也不要了。”
李温猛地怔住。
楚稚软了语气,看似是在为他分析利弊:“姜玲儿可不是死罪,但若你什么都不说,我定会杀了她腹中的孩子,可若你说……”
她蹙眉,定定看着李温:“我尚能帮着你脱罪,你大可带着姜玲儿去天涯海角藏起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李温有些动摇地嗫嚅着唇。
楚稚又加了把火:“说!”
李温的眼神有些疑惑,可他终究还是太了解楚稚了。
李温攸的反应过来了。
“简直笑话,朝廷上的事岂是你能置喙的?!”
“我什么都不可能说!”
他坚决道:“你便死了这条心!”
他就是死了,才挂念自己的血脉,可他又太清楚姜玲儿的为人。
她会带着他的孩子,吃着他的血汗钱,和别的男人共度余生。
他不甘心!
与其那样,不如趁着现在就让楚稚将姜玲儿杀了。
除非,他真的能活下去。
李温抱着宁死不屈的心态抬眼看向楚稚,表明自己如论如何都不可能实话实说。
楚稚见状,冷声道:“将他绑起来扔到柴房里去,若圣旨下来之前还不肯说实话,便活活喂狗!”
她委实被李温气狠了。
有这么一刹那,楚稚倒是想直接给李温上上酷刑。
眼看着刘狗儿将李温扭送着起来,她道:“若是你……”
“我说。”
她话还没说完,李温突然改了口。
“你不就是想知晓孩子的下落,我和你说便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楚稚眯眼,警惕地看着李温,防备他垂死挣扎。
却见李温道:“你不能动我的孩子,我就什么都和你说。”
他顿了顿,似乎是为了增加这话的可信度又补充了一句:“你不仅仅不能伤害我的孩子,还要好好的,将他养大成人,延续我的血脉。”
李温对自己血脉的执着,从他亲手扔了楚稚那两个孩子时就已经到了一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话倒是多了几分能信的意思。
楚稚抬眼,眼神越发落冷冽。
“可以。”
她禁不住讥讽:“原来你知晓如何保护孩子的安危啊。”
李温垂眼,无视她的讥继续道:“但不是现在。”
“我会告诉你孩子的下落,明日我就能一切都告诉你。”
楚稚打量着李温的神色,确定他做不出什么事来后,才不疾不徐地点头:“明日,我等着你的消息。”
说着,她就要离开。
却又被李温叫住。
“我要给我的孩子留下一封书信,今夜,我要在书房。”
楚稚头也没回,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寻两个人在书房外好生守着。”
回了归棠阁,楚稚坐在那庭院中的木椅上,无声地凝望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现在李府上的下人都被遣散了,这院子就显得空荡荡的。
还没怎么着呢,院子里就一片荒凉的感觉了。
她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乍然安静下来,好有些是不适应。
楚稚叹了口气,道:“将我屋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好日后将这院子封起来。”
这院子,卖是没人稀罕的来买了。
天边的云彩渐渐隐入黑夜,府上亮起了几盏微弱的灯。
夜幕降临,李府安静无声。
翌日,寅时,天色半昏半明之际。
归棠阁内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
如枝敞开房门,眼底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倦怠。
“夫人,李温说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您现在就过去!”
这急促的声音进屋内,楚稚正巧梳妆打扮完。
听见刘狗儿的话,楚稚起身出去:“他说是什么事了没?”
刘狗儿道:“只说是要紧的事,别的什么都不和小的说,看样子是和孩子有关的事。”
楚稚脸色一变,抬脚往那边赶去。
到了书房,瞧见李温捂着脸,死气沉沉地坐着。
楚稚道:“到底是什么事?”
李温沉声道:“这回真的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就和李温没关系了?
事关孩子的事情,楚稚着急得很:“到底是什么事?!”
她伸手拽着李温的衣领,怒道:“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招!”
李温叹了口气,道:“你真的想要我说?”
楚稚怒目看着他。
李温道:“我若说了,你可不能反悔昨日对我许下的承诺!”
他支支吾吾说了半晌不见到底想要说什么,急得楚稚眼都红了。
“你那两个孩子,其实自生下来便有心病,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养到现在,结果终于是撑不住了。”
“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