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泽迅速把衣袖挽下来,不以为然。
“没什么,昨晚太混乱,不知哪里划伤的。”
“胡说,是新伤,”林岁宁穷追不舍的问,“是鞭伤对不对?”
伤口算得上深,衣袖内侧还沾着刚干涸不久的血迹。
这个伤痕粗且长,绝对不是剑伤割伤,只有鞭子才能做到如此。
李玄泽目光灼灼的问:“你在关心我?”
林岁宁又不想搭理他了,别过脸去。
哪怕是个不相熟的人受了伤,她关心一下,也不代表什么吧?
只是脑海中忽然回想起,今早呆呆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还发出类似哀嚎的声音。
当时她在想什么?
她以为太子故意闹出这样的动静,想骗她过去。
如果……
想到此处,林岁宁把整块百花糕塞嘴里,上手去扒他的衣襟。
“喂,你!”
李玄泽一只手捧着百花糕的桑皮纸,另一只手得扶着石头不至于掉下去,愣是没能腾出手来拦住她。
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她把自己的衣襟扒开来。
他的胸前倒是光洁。
林岁宁不信这个邪,继续把他的衣服往下扒,直到看到他伤痕交织的脊背。
瞒不住了。
李玄泽看着她难以置信的眼神,把衣服拂上来,故作轻松的道:
“你知道的,父皇哪里有这么容易放我出来,他不让我走,我以死相逼,父皇气急,亲自抽了我几鞭子。”
这是从小到大,父皇第一次对他动手。
恼他竟然不珍重性命,为一个女人以死相逼,做出这副要死要活的姿态来。
他还跟父皇顶嘴,斥父皇视人命如草芥,跟一个姑娘过不去,半点不光明磊落,是小人行径。
父皇气得让人拿鞭子来。
却没有一个宫人敢对太子动手,只是惶惶跪了一地,声声求陛下息怒。
父皇便亲自抽。
几鞭子下去,李玄泽还咬牙跪得笔挺,倔强的不肯改口。
“要么打死我,要么让我走。”
父皇胸腔一震,呕出血来。
这样折腾一番耽搁了,故而到日上三竿,才来到她身边。
林岁宁说:“如果你父皇宁可打死你,也不肯让你来找我呢?”
“父皇不会打死我,”李玄泽顿了顿,道:“我在离开行宫之前,父皇让我上了药再走。”
父皇被气得生生吐了血,太医立刻赶了来,查看父皇的身子。
确定没有大碍后,父皇却没有让太医退下。
太医有眼力见,立刻来询问太子的伤势。
李玄泽说还面无表情的跪在那,拒绝太医的查看,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父皇咳嗽着,恼怒道:
“你这副样子出去像什么话,去上药换衣!”
出去。
这两个字说出口,便说明父皇妥协了。
李玄泽这才让太医给他看伤。
刚上完药,他就迫不及待的换衣服离开行宫,还顺手拿了桌上几块百花糕。
林岁宁把嘴里的糕嚼烂了,吃下去。
她眼里依稀有泪光。
李玄泽又递给她一块百花糕。
“你昨晚没有对我父皇动手,是为我,你不想我痛苦,才自己咽下这委屈。”
“你在这世上本就没什么亲人了,只有方姨,她也不在你身边……我又怎么能不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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