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绕檐的观景亭上,一众女眷围着秦静姝,陆怡也凑了上去。
“我可赌了太子今日会来,看来是赢了许多啊!”
“不多不多,没几个人押太子不来。”
“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太子就到了!”
秦静姝却不太高兴,“行了,今日是赏花,又不是赏太子,他来与不来有什么要紧。咱们输了赢了又有什么,谁也不差那点银钱。”
她这话一出,叫旁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陆怡为了缓解气氛,想出了个好玩的主意。
“不如咱们来玩飞花令,谁接不上了,就罚自家的婢女,如何?”
秦静姝问:“怎么罚?”
林岁宁立在陆怡身后,心中一沉。
今日陆怡把她带在身边,旁人问及,陆怡便说她是新添的丫鬟。
她就知道,陆怡不会轻易放过了她。
陆怡轻描淡写的说:“输一次,在自家婢女衣服上撕一道口子,如何?”
姑娘们看向秦静姝,秦静姝点了头。
“就这么玩吧。”
几位婢女站成一排,林岁宁在最左。
各位主子都是读过书的,这样的飞花令应对几轮不在话下。
可偏偏最有才学的陆怡缕缕出错。
不是念了旁人念过的诗,便是对不上来。
秦静姝说:“陆夫人这是心不在焉呐?”
谈笑间,林岁宁的左边衣袖已被撕得破破烂烂。
陆怡很惭愧的说:“是有些心事。这样吧,我要是再输,就把我婢女扔水里,如何?”
有人笑着说:“陆夫人,你这婢女得罪了你吧?”
陆怡说:“没有的事。来,我们继续。”
林岁宁看了眼边上的荷塘。
看样子很深。
陆怡是想要她的命。
果然,只是片刻间,陆怡又输了一轮。
“愿赌服输,你们把她丢下去吧。”
她故作沮丧,眼中却是解恨的痛快之意。
林岁宁任由两位粗壮的侍女把她拉到了湖边。
挣扎没有用,只会让她更狼狈。
不过,她会水。
故意在水里扑腾几下后,就潜入水中,往桥洞下游。
运气好的话,她能在桥洞下躲一躲。
陆怡在岸上喊:“你怎么不会水啊!你们快下去啊!救救她!”
一个又一个人跳入水中。
林岁宁很快被人拉住。
她被救到岸上来,浑身湿透,轻薄的衣衫紧紧贴着身子,玲珑有致的身形一览无余。
一圈女子围着她,评手论足。
“这丫头还不满十五吧,没长开。”
“模样倒是好,叫那些公子哥看见了,定然起色心。”
陆怡很是心疼她,“你们谁带了多余的衣服吗?给她换换。”
这话是多余问的。
出门在外,马车里或许备了衣服,可到这百花宴里头来,谁还随身带一件?
又有谁会为了这个婢女,特地去拿衣服?
林岁宁坐在地上,双臂护着胸前,目光仓皇扫过这些人。
她们个个衣冠周整,面上带着笑意。
她们把她当个乐子在观赏。
而她连起身都不敢,会暴露更多风光。
“太子来了!”
不知谁喊的这一声。
围着林岁宁的姑娘们纷纷散开,让开一条道。
林岁宁捂住胸口,挪着膝盖退到路边去,深深低下了头。
她听到那行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此起彼伏的“太子殿下”绵延到身边。
那脚步声一顿,忽而加快步子向她的方向走来。
林岁宁看到,那双玄色绣四爪莽纹的靴子就停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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