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国沉着脸道:“我听说,顾远风入狱了?我特意打听了,那桩案子,找不到苦主,根本无法定案。如此说来,顾远风是清白的,为何还不让京兆尹把他放出来?”
“找不到苦主,并不能说明他无罪。”顾泽夕淡淡地道。
“那也不能一直拖着,先把他放出来,等找到苦主再说。”顾兴国摆出了长辈的架子来,语重心长,“泽夕啊,你患有不育症,这辈子不会有亲生骨肉,只能指望嗣子嗣孙养老了。顾致礼腿瘸了,指望不上了,你以后只能靠顾远风,还是不要把关系搞太僵,不然将来是要后悔的。”
他张口就提不育症,这不是朝人伤口上撒盐吗?谢氏很不高兴:“他三叔,族里的孩子多着呢,将来也不一定就指望顾远风。所谓无风不起浪,顾远风一定是干了龌龊事,就连同伙都看不下去了,才来告他,不然他亲爹怎么还作证去了?”
亲爹帮着外人告亲儿子,这事儿的确没法解释。
顾兴国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拖长了语调:“其实来为顾远风求情,是芷兰的主意。她那个酒鬼丈夫许季年,一向与顾远风交好,这次听说他入狱,急坏了,才催着芷兰求了我,带她上宁远侯府来。”
他说完,看向了顾芷兰:“是不是啊,芷兰?”
顾芷兰手足无措地起身,低着头不说话。
“芷兰!”顾兴国怒喝一声。
顾芷兰吓得一激灵:“是,是。”
“既然是你要求情,那你来给老太君敬杯茶,跟她好好说说。”顾兴国命令她道。
顾芷兰犹豫了一下,缩手缩肩的走上前去,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捧给了谢氏:“大,大伯母,请,请用茶,求您劝劝堂兄,放了顾远风。”
苏芩秋觉得这事儿诡异得很。顾芷兰分明是受胁迫,顾兴国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再说顾芷兰有什么特殊,她求了老太君,老太君就会答应了?
她揣着疑惑,侧首望去,却见谢氏泪眼婆娑,接茶盏的手,抖个不停。
她这是怎么了?
苏芩秋扯了扯顾泽夕的袖子。
顾泽夕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放宽心,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照计划行事就行。
谢氏攥紧茶盏,沉默不语。
顾兴国催促道:“大嫂,芷兰都开口了,你就答应了她吧,不然许季年不高兴,又要拿她出气了。”
谢氏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恨意。
顾兴国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得意。
“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没法威胁我了?”
谢氏说着,忽然起身,一头朝墙上撞去。
“大伯母!”
“母亲!”
“老太君!”
惊呼声响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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