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告诉我？”
在将这些上古密辛消化了好一阵子，任以道抬起头，皱着眉问道：“这些事情，连那天帝之子帝凡都不知道，按照你的说法，此刻这片天地之间除了你之外，便惟有我知道。”
“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
为什么选择我？
【“当然是因为你很特别啊。”】
司空煜的表情不再如之前讲述过去时漠然，恢复成了任以道熟悉的样子，笑眯眯地捻着胡须，优哉游哉地摇头晃脑，一副街溜子的样子。
【“因为你可是万世行者啊，一个纪元都不一定能出一个的万世行者。”】
“……一个纪元都没有一个？”任以道挑眉，有些意外道：“有这么稀缺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若祂成功，身为无上者的祂足以扭转乾坤，则一切仍有转机。
天神原谅了人族。
在数千年后，祂的心并不像过去那般古井无波。
“……”
【“你以为在你之前没有其他人掌握万世诀吗？大错特错了，有的是人！”】
因为帝凡的背叛，因为天帝临终前对自己的不信任，天神对人族失望了。
同时，因为妖族对自己的怀疑，以及他们那份无法抑制的弑杀本能，司空煜也失望了。
说起来，这老登明明自己可以扳正，但就是不动手，每次见到徒子徒孙就哀嚎着求帮忙，这分明是在卖萌耍宝。
这位前任天神到底活了多久？
并不是司空煜没有能力做到，而是祂彻底失望了……他只是不想做。
“你为什么选择留在神道宗……或者说，你为什么要成立神道宗并一直留在人族境内？”
就差半步就能够达到三部圆满，成为真正的万世行者。
【“所有的。”】司空煜肯定点头：【“无论是哪来自哪个纪元，无论是来自什么时代，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遗留之人或多或少的都会与万世行者有关联。”】
“这……这意味着什么？”
仙神那群老东西虽然老，但是还是比不上您老。
……什么，降神！？
【“小子，你刚才问我有没有线索？”】
司空煜沉默了良久，摇摇头：【“……呵呵，只不过是你的猜想而已。”】
这操作就很复杂，很矛盾，让人有些看不懂……
<div class="contentadv"> 而且，既然司空煜身为妖族的天神，为什么不去保护其他的妖族？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人族占领之地？
如果有一位妖神存在的话，那妖皇城的那些妖族不会过得如此艰难，不会只能蜷缩在凤凰妖神尸身上四处流浪。
司空煜看着任以道，像是看着一块瑰宝。
但作为这世间曾经唯二的至强者，司空煜担得起天神之名。
“掌教师叔，你还相信人族吗？”任以道毫无征兆地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会。”任以道果断回答，盯着司空煜的神魂，似乎想要看穿祂究竟在想些什么。
即使遭受了盟友的背叛，即使族人对祂不够信任，身为天神的祂依旧没有放弃天地众生。
【“有。”】
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天帝的想法成真了，祂确实让妖族成为了一盘散沙，在千年的时间中无法再对人族造成巨大的威胁。
【“主动现身在妖族之前，借着天神之名统领妖族，带着他们聚集在一起？”】
但不论因果究竟为何，自己这个万世行者的身份一旦暴露，恐怕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相信？”】
还是因为他们足够留下痕迹，才能够与万世行者扯上关联？
哪个是因？
那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份暂且还没有暴露，不至于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不至于被人关起来切片研究。
“怎么？掌教师叔有线索？”
而从祂的态度，任以道也终于是彻底看明白了。
【“难。”】司空煜摇头，叹息道：【“太难太难。”】
到了那时，一切便只看最终能否走出一个真正的无上者。
司空煜不知想到了什么，诡笑起来，拉长了语调，缓缓道：
作为妖族至尊，司空煜并不像任以道想象的那么睚眦必报，并没有为妖族讨回一个公道。
是因为万世行者的原因才残留下痕迹？
惊艳才绝？
答案只有祂自己清楚。
司空煜围绕着任以道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至少老夫在你之前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万世行者。”】
更不用说把所有机密都了解一遍，并串联出思考，找出其中的问题。
按照司空煜的说法，和祂同代的仅有天帝，后来天帝也死在了自己儿子手下……这世上恐怕真的只有祂自己清楚自己有多大岁数了。
【“他们都曾经见过万世行者，并与祂短暂地留下一些回忆。”】
一般人也不会去思考为什么会有这句话，更不会去深究这其中的合理性。
“师叔，我说的对吗？”
【“你也知晓无量劫，明白我们这边世界是不断循环的，一切毁去后又再次迎来新生，但总会有一些来自上古之时的痕迹残留。”】
不，这甚至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了，古往今来从未有过。
司空煜愣了一下，接着摇头笑道：【“你觉得，我在被帝凡背叛，又被天资诅咒之后，老夫还会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吗？”】
司空煜呵呵一笑，对于任以道提出的问题并不意外，捻着胡子问道：【“那按照你想的，老夫应该怎么去做？”】
但你说祂高调吧，神道宗又是所有人都知晓的社恐宗门，门下弟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关心自己的那点事情。
前纪元的相关本就是机密中的机密，一般人是没资格了解的，就连普通的仙神也没资格。
既然如此，不如任其二者自生自灭。
任以道思索了一阵，便将这件事先放到一旁。
一部，两部，两部半……
祂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