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嗡鸣的波动,似是在诉说着什么,但却无人能够理解。
众妖不知至宝在诉说什么,却也已经足够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天骄?
不,是骄阳出现了!
“有此英杰,我妖族必将崛起!”
“妖族大兴!”
“大兴!!!”
妖皇宫中,凤冠女子在听到嗡鸣后沉默了一阵,似是在追忆那许久没有听过的语言。
良久,她轻声低语:
“妖神之资,当贺!”
“好一个妖神之资……呵呵。”
过去的烈日落下,新的骄阳诞生了。
“终于有人能接过这个位置了吗?”
当代妖皇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对那样的未来有些期待。
……
当所有人都在为了他的壮举而赞叹庆贺时,站在血脉之门顶端的任以道却冷静了下来。
“嗯,感觉怪怪的……”
有种古怪的感觉。
“似乎,还没结束?”
尽兴了,但只尽兴了一点?
被寸止了。
思索了一会儿,任以道得出了一个令他眉头一挑的结论:
“路,还没到头。”
一万尺高,是血脉之门的极限。
但不是他的极限。
若不是这血脉之门本身的限制,他还能更进一步。
天高一万尺?
再前一步,便是天外?
不。
天,远远不止一万尺。
只是,要继续向上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这些道理,任以道都懂。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好像已经有点晚了吧?”
任以道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已经暴动了一半的妖皇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地方。
低调?
内敛?
广积粮,缓称王?
别闹。
自己都已经搞成这样了,还谈什么韬光养晦啊!
“在神州内,我唯唯诺诺,处处谨小慎微,生怕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这都已经到了神州之外,身处妖族疆土,我怎么还要怕暴露什么?”
这里明明应该是我的快乐老家才对啊!
怎么还要低调啊!
无论在北乾还是东荒,任以道行事虽算不上低调,但对他自己来说,其实真的不算多张扬。
最多如皓月高悬般震慑一方,不曾如骄阳临空般扬名天下。
他的事迹只是在小范围内流传,从未闹得天下皆知。
就算传出些事迹,也不是天骄之名,反倒是御弟这种外人也不知其中内幕的笑谈。
但现在,远离人境,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妖族真身后,任以道有点飘了。
他想彻底放飞一次自我。
都憋了一百年了,也该让我发泄一下了吧?
“反正事已至此,再低调也没意义,不如就……便一条路走到黑好啦!”
此念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破罐子破摔喽~
随性而为,索性张扬。
修行,修得便是念头通达!
任以道说干就干,当即不再压抑自身的冲动,彻底释放压制了多年的本性。
轰!!!
妖气,纵横!
精纯的太阴之力流转,化作银纱自头顶罩下。
香火神道于身下弥漫开来,构筑出无形的台阶。
他抬腿踩上那台阶,一步步向上攀登。
一万零一尺。
一万零二尺!
那拼着银纱的身影明明皎洁如月,但落到其他人的眼中,却显得有些耀眼到刺目。
不再似月,更似骄阳。
这一场盛大的演出,他不再压抑自身,展示着他隐藏了太久太久的本我。
他要告诉所有人。
我,就是我。
只不过,接下来的发展和任以道的设想,还稍稍有些不同。
当任以道继续向上攀登,他的身后也出现了庞大的虚影。
只不过,在万尺血焰中出现的并非是九尾天狐。
而是……
一只金赤的凤凰。
任以道:嗯?
???
等等!
什么情况!?
他看着在他身后翱翔的凤凰,大脑宕机了足足一秒。
搞咩啊?
……
“这位妖神之子,难道说!?”
“是凤凰妖神的子嗣?”
众妖再次震动!
凤凰妖神将自身化作妖皇城,对于整个妖族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他们自然是愿意看到凤凰妖神的子嗣……
可是,这里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会是赤狐……”
是啊。
为什么会是狐狸啊!
别说外人懵了,就连当事人自己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任以道眼睛狂眨,心中闪过许多狗血的想法。
“难道说,我其实不是一直都不是狐狸?”
这可能吗?
不可能啊!
光焰中的任以道懵逼到了极点,最后费解地挠了挠头。
这剧本,似乎不太对劲?
思考了一会儿,任以道摸了摸披在身上的霓裳羽衣,有所明悟。
“难道说,是你的原因吗?”
“这件羽衣,难道是凤凰的羽毛制成的吗?”
哇!
这么牛逼的吗?
……
妖皇宫中。
“噗——”
凤冠女子喷出一口老血,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金赤的凤凰虚影。
哐!
“啊!!?”
“什么东西!!?”
“血脉之门,你说他是谁的子嗣!!?”
凤凰之子???
“他要是凤凰之子?那我……”
之前一直举止优雅的当代妖皇此刻彻底破防,将身前的香炉一脚踹飞。
她咬着牙在皇宫中重重跺脚,将地砖都震裂开,怒道:
“这事儿我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