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即使左云贵未开口,但左宿也清楚自己孙子在想些什么。
他神情严肃,瞪着孙子,怒道:
“生死状?你想杀死他?还是想被他杀死?”
“就算你与任以道之间不合,你也不能忘记你们的身份。”
“你们虽然出身两峰,但说到底都是神道宗的弟子,你们应当是生死兄弟,而不是生死仇人!”
见左宿如此愤怒,左云贵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老实地低下头。
“弟子知错,请峰主……原谅。”
服了吗?
口服,但未必心服。
左宿心中默叹,知晓自己孙子对于自己的愤怒很不理解。
不光是他,如今的新弟子中,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
他们对于自己所在主峰的忠诚度,要比对宗门的忠诚度高上不少。
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宗门中,只能见到他峰弟子,根本不知道外界的真实情况。
要不是上次掌教将地煞门当做一次练兵让他们体验了一下,这份对于宗门归属感还要更弱。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懂,但很显然懂得不多。
这些宗门未来的希望,尚还不够团结啊……
“还是不够啊……”左宿的一声叹息,让左云贵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祖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不够?
“既然你想和他一战,那我就成全你。”
“多谢祖父!!!”左云贵本以为自己的请求已经没戏,没想到峰回路转后居然还有转机!
“你先别激动,我虽然同意你的请求,但也要看对方的回应。”
看到左云贵当场满血复活的状态,左宿半是无奈半是欣喜,挥手道:
“去吧,把宗瑞也带走,你好好准备一下,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我这边有消息后会通知你。”
“是!弟子告退!”起身行礼,左云贵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拽着张宗瑞从峰顶离去。
左云贵的气势还没积攒起来,就听到了张宗瑞真诚的发问:
“师兄,你为啥脸是红的?还只红了一半?”
“……跟你没关系,小孩子别多问。”
“哦。”
……
目送着这对师兄弟离去,左宿微微摇头,默默叹息。
张宗瑞虽然记忆退回了幼时,但好在诸位弟子对他还算照顾,终有一天能够恢复正常。
像张宗瑞这样失去记忆的弟子并非孤例,除了他之外,别的峰还有几人有相同的症状。
至于这背后真正的原因,虽然诸位峰主能猜出几分,但都保持了沉默。
无论如何,对于曾经的叛徒来说,这都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精神之道啊……”
默默感慨了一句后,左宿向荆峰主传递了一道神念。
“荆峰主,我峰弟子左云贵想要挑战贵峰三弟子任以道,此事是否可行?如果可行,请与任师侄商议后安排一个时间。”
左云贵说是比试,但左宿很清楚这只是一场挑战,接不接还要看对方的态度。
左宿的姿态放的不高,荆月沁的回复也出乎意料的快。
常年与床为伍的荆峰主似乎恰好刚刚睡醒,听完就随意回复道:
“打呗,想打就打呗,这有啥……等等!小师弟回来了?”
“什么?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左宿:“……”
你自己峰的弟子,连我都知道了,但你为什么不知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既然如此,那你等任师侄定好日子再告知我。”说完,不想再听荆月沁抱怨的左宿掐断了神念。
“唉……”
果然,她是不用指望了,还不如期待一下他们峰上的其他人。
“如果峰主换个人就好了,剑师侄不错,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等未来任师侄……嗯?”
正想着落月峰的人事调动,左宿忽然眉头一动,看向了自行显现的道神。
然后,他就看见妻子正一脸不满地冲着自己举起了手掌。
嗯?
???
“不是,我是为了让云贵清醒一些,不是故意打他的!”
“等等!你听我解……”
啪!!!
……
……
“多谢掌教师叔出手相助。”
当左宿被道神狠狠抽大耳光子的时候,任以道正站在掌教的青砖道场中带着心影含笑行礼:
“哎呀,要不是掌教师叔仗义出手,我们父女二人怕是要惨遭毒手啦!”
“来,心影,还不快谢谢掌教师叔!”
【……谢谢?】被按着脑袋的心影眨眨眼睛,听话开口。
石像:【……】
见石像沉默,任以道眨了眨眼睛,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走到了石像面朝的正前方,然后将手插到心影的胳膊下,将祂高高举了起来,正对着石像的眼睛。
展示!
掌教师叔,你看到了吗?
这是我孤雄繁殖出来闺女!
果然,在与心影纯净且大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后,掌教果然给出了回应:
【嗯,不必谢我,还是谢谢你们自己吧。】
“哦,那好的,心影,咱不谢了。”
【哦……不谢?】
石像:?
我就客气一下,你怎么还喘上了?
还有,小姑娘,你不用什么都听他的啊!
【咳!师侄,你该跟我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吧?】掌教的声音故意绕开了心影,在任以道的心底响起。
“师叔的意思是?”任以道故作迷惑反问道。
【别装傻了,能够迎来上苍厌恶,肯定不是什么凡物。】
【无论它到底是什么,你都不该继续持有它,趁早销毁吧,否则可能会对你未来的修行有不好的影响。】
“师叔,祂不是什么东西哦。”任以道摇摇头,“也不应该被销毁。”
似乎是体会到了神念传递来的情绪,石像在沉默了一阵子,居然并未反驳,而是轻声发问:
【那你说,她是什么?】
嘴角微微勾起,任以道盯着石像的眼睛认真回答:
“希望。”
将心影再次高举到石像面前。
他说:
“神道宗的希望。”
我要早睡!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