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沈落溪的眼尾处闪过些许复杂之色。
“这是九转丹,服下它以后,可以暂时缓解你被反噬的痛苦。”说话间,她的掌心处已然安静地躺着一枚深褐色的丹药。
“不过,它的毒性也奇烈无比,发作时如处刀山火海般生不如死,每隔十日我会给你一枚解药,吃与不吃,都在你。”
巧雀犹豫过后,狠下心,将那丹药从沈落溪手中夺过,随即果断地吞入腹中。
“溪太医,我且信你这一回!不过,我的傀儡术可是无药可解,这三人都被我的蛾虫叮咬过,你预备如何?”
巧雀口中的那三人,自然是指萧越泽,江明朗及祁远骞。
夜晚的冷风轻轻拂过沈落溪的额间,几缕发丝吹动,更为女子添了些如世外谪仙般的气韵:
“我方才所爆的那枚炸药足以抵消你的傀儡之毒,不信你瞧,他们是否已经恢复了清醒。”
巧雀闻言,不可置信地将视线先落向沈落溪身旁的萧越泽,而后转向不远处的江明朗与祁远骞,目光中的错愕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你那会儿还表现出一副极为棘手的模样,现在竟然……”
沈落溪风轻云淡地抬了抬下颌,朱唇轻启:“自古兵不厌诈,哪有一上来就如你一般放大招的,这底牌自然是要留到最后再用,才算是真正的事倍功半。”
巧雀无言,良久之后,脸上的不甘之色被敬佩所取代。
今晚输给沈落溪,她心服口服了!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前来增援的人手才堪堪赶到。
“穆先生,实在是我等无能,中间因着月黑风高走岔了路,这才延误了战机,你们无事吧?”
为首的男人率先向穆行抱拳请罪,语气听起来极为诚恳。
穆行深深看了眼向他做小伏低的男人,“周平,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周平的心一惊,将腰弯得更低了些:“回穆先生的话,有五年了。”
他的回答落下,却迟迟没有听到头顶处传来穆行的声音。
就在周平以为他是露出了什么马脚时,沈落溪开了口,替他求情道:
“穆先生,这位兄弟想来也是无心之失,左右咱们今日是有惊无险,就莫要再苛责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客栈暂时休整为妙。”
沈落溪的真实身份如今只有萧越泽,穆行,奕学文几人知晓。
其余的手下只知他们的头儿忽然又听命于一位女太医,并不知道真正的内情究竟如何。
也正因如此,沈落溪的“说情”才显得合情合理。
穆行收到沈落溪的暗示,从善如流地接应道:
“既是溪太医张了这个口,我自然是要卖你这个面子的,但是周平,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回去后自行领三十军棍,以儆效尤吧。”
“多谢穆先生,也多谢溪太医,我这就把江明朗和祁远骞押回去!”周平向两人拱了拱手,便快步走向后方的囚车。
只是在经过巧雀身侧时,周平的脚步有了极为短暂的停滞。
似乎是在惋惜,又像是在盘算着些什么。
“穆行,小公爷,你们猜猜,明天会是谁来客栈呢?”
萧越泽听到沈落溪的问话,心底已然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答案,却不愿意将那个讨厌的名字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