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乔乐菱父亲的人过来了,前后脚的功夫,宋时璟和陈冰也到了,还有他们带过来的人。
宋时璟将人集合到一起,划分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很快人都散开出去,有序进行寻找。
这比之前桑浅他们无头苍蝇似的的寻找好太多。
二十分钟后,人找到了。
桑浅接到宋时璟的电话,一路狂奔到游乐场西北角叫水帘洞的地方,看见低着头站在洞口的纪桑榆,她跑过去将人紧紧抱住。
之前一直强装镇定,这会儿眼泪却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自从五年前她死里逃生,换了个身份重新活过来后,她没掉过眼泪。
她觉得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只是懦弱的表现。
可是孩子是她的底线。
虽然她和纪桑榆只相处了半年,但是在她心里,她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或者说因为纪桑榆和女儿眉眼相像,她早已在心里将自己对死去儿子的爱转移到了纪桑榆身上。
这一个小时的寻找对她来说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
脑中总是闪过电视上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拐走小孩,挖走器官变卖,打残了出去当乞丐赚钱……
都怪她,她就不该去甜品店,应该等在旋转木马那里,不应该让孩子离开她的视线。
自责,心慌,害怕,恐惧,各种情绪在心头堆积萦绕,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一般,痛得快要死了。
直到此刻,孩子真实在怀里,她才感觉自己仿佛活了过来。
纪桑榆被桑浅紧紧箍在怀里,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桑浅后知后觉自己用力太猛,忙放开纪桑榆,视线在他身上到处巡视,“有没有受伤?”
纪桑榆看着桑浅脸上的泪,黑葡萄般的眼睛浮上惊讶,她怎么哭了?
是担心他吗?
她眼里不是只有晚晚吗?
也会担心他的安危吗?
还是她只是害怕将他弄丢了,无法向爸爸交差?
桑浅检查一番见纪桑榆没受伤,担心过后就是爱之深责之切的愤怒,她抬起手在他小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你跑哪儿去了?来之前我是不是和你说了,进了园不要到处乱跑?这里人这么多,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纪桑榆还没从桑浅的眼泪中回神,就狠狠挨了一巴掌,怔了一下,下一秒,眼睛瞬间红了。
他进甜品店的时候听见了乔阿姨说的话,说他和爸爸长得像,本来他很高兴的,但是乔阿姨又说他可能是爸爸和外面的女人鬼混生的私生子,他一下愣在了原地。
他们学校的小商就是私生子,小商的妈妈和继母来学校打过架,小商的继母指着小商说他是私生子,是狐狸精的儿子,是个贱种。
原来他也和小商一样,是个贱种。
桑浅从没打过他,可她现在竟然打他,一定是因为他是私生子,她嫌弃他了。
想起这两天她只带晚晚去见朋友,不带他,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一把推开桑浅,哭着喊:“我不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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