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这被褥是临时叠起来的,却铺陈的平平整整,一丝皱纹都没有。
这一切充分诠释了一句话,家贫而不懒惰,干净利落!
陶红英和温夫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有几分满意。
特别是陶红英,忍不住轻轻点头。
因为她无论是在娘家时候,还是嫁进李家,日子再艰难,也一样会把家里打扫干净。
这不是矫情,是过日子的态度!
珊瑚姑娘忙着烧水泡茶,还没忘了找了一条帕子把口鼻遮了起来。
待得给陶红英和温夫人倒茶时候,她沙哑着嗓音解释了一句,“夫人恕罪,小女子染了风寒,偶尔会咳嗽。
“未免您二位不舒坦,戴了这个面巾。”
“珊瑚姑娘客气了,倒是我们过意不去,你生着病呢,却因为我们来访,不能好好歇息。”陶红英赶紧示意珊瑚坐下来。
可惜,屋里没有第三把椅子。
珊瑚就坐到了床边,双腿交叠斜在右侧,双手交握,很是规矩。
温夫人就问道:“珊瑚姑娘礼仪真好,一定是自小就学过的。”
珊瑚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多谢夫人夸奖,我娘出身书香门第的旁支,自小对我管教严格,在七岁时候就请了教养嬷嬷学规矩。”
温夫人赶紧说道:“对不住,姑娘,我不该惹你伤心。”
“不,夫人言重了。”珊瑚摇头,眉眼间的悲伤换成了坚毅,“我父母家人全都故去,这是事实。
“我已经为他们报仇了,心里也不再有执念。
“只是……听人提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念,忍不住有一点儿难过。”
陶红英听她说话这般痛快爽利,心里又添几分喜欢。
她想了想就问道:“珊瑚姑娘,我是李家义的四婶。
“家义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我们家孩子自小都是放到一起养,家义的母亲又过世的早,所以,我可以厚着脸皮说一句,我算是他半个娘。
“年前,家义回新都时候,说了你们的事。正巧冬闲无事,所以,我们就伺候着我们家老夫人,也就是家义的奶奶,一起过来走走。
“原本年前就该来看看你,但家里一直人来人往,实在顾不上,这么一耽搁就到了今日,我才过来探望,还望你不要介意。”
珊瑚姑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慢慢又惨白了几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陶红英和温夫人,一字一句说道:“四夫人放心,请回去转告老夫人。
“先前承蒙李将军搭救,侥幸活命,小女子感激不尽。
“以后小女子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绝对不会以此要挟或纠缠李将军。
“小女子说话算话,若是四夫人不相信,可以寻人作证,甚至白纸黑字写下来!”
陶红英楞了一下,赶紧摆手说道:“珊瑚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家里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当初,我们家家义是救了你,但他也说了,你也救了他。
“甚至最后落水,害得你难堪,也是他的失误。
“说到底,你是个女子,在这件事里吃亏最多,也承受最多。
“我们家里很是愧疚,想要在力所能及之内帮你一把,算是感谢,也是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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