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过后,他才回应白明微的话:“本王在想,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白明微收回目光:“殿下出此言,必是并未因张侍郎而烦扰。”
刘尧放下茶盏,没了喝茶的兴致:“虱多不痒,帐多不愁。张侍郎只是千头万绪中的一缕,本王未曾把他当做当务之急要处理的对象。”
“这几日/本王一直在思考,关于近期发生的所有事情。本王心底始终不安,总觉得定有什么地方被我们疏漏了,索性来找大将军谈谈。”
白明微默默地捡起笔放在手中。
墨渍滴落,在纸上晕出一片黑渍。
她道:“殿下,你我都不是神,我们只要尽最大的努力做我们应当做的事,至于结果,非我们能控制。”
刘尧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大将军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大将军心底也有疑虑。”
白明微颔首:“回殿下,正是。江北目前面临的所有情况当中,疫病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我们可以解决水患、贪腐以及流离失所的灾民所面临的困境,但疫病却是防不胜防。臣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确保江北不会爆发疫病。”
刘尧闻言,微微颔首:“看来,大将军与本王的担忧是一样的。不过正如大将军适才所言,你我并非神明,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白明微点了点头,随即道:“殿下此时来找臣,可是为了范知州的事情?”
刘尧颔首:“正是。”
他特意亲自跑一趟,肯定不是为了向白明微谈及心中隐忧,自然有正事要商量。
听了他肯定的回应,白明微道:“多亏了世子发现仓库有异样,我们才得以找到赃物。”
“眼下范知州已被拘押,只要解决了范知州,其余的官员就不是难题,到时候便可借着这个机会,肃清江北吏治。只是……”
刘尧把话接了过去:“只是,想要坐实范知州的罪行不难,毕竟赃物已经找到。”
“但若是不能趁此机会,一并解决那些奸商邪贾,那么新一批官员到任后,也会很快就被毒害,贪腐问题还是层出不穷。”
白明微赞同地点点头:“殿下所想,也是臣所思虑的问题。目前臣在正在挖掘那些涉事商贾,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一个个浮出水面。”
刘尧闻言,不住点头:“有大将军这句话,本王很是放心。此外,本王有些想法,欲要与大将军商量。”
白明微神色郑重:“殿下请说。”
刘尧思虑片刻,向白明微坦言:“事实上,本王想要借助张敬坤的能力,大将军如何看待此事?”
白明微默了片刻,随即道:“张侍郎是从一县之长一路提拔上来的官员,有着超过二十年的审案经验。”
“在众官员之中,他的确是不二人选,倘若能得他的协助,贪腐一案必定事半功倍。”
刘尧点头,却也有顾虑:“但是此人尤其古板,且他是父皇派来江北的眼线。”
“他刚下轿子,便给本王一个下马威,若是把审理权交给他,只怕你我接下来行事必定处处受其掣肘。”
白明微思考片刻,道:“殿下是想借他的能力,却又不能交给他全权负责。”
刘尧再度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
“是,他这把刀若握在手里,必定是把好刀;但是不在手里握着,总归有被他伤到的风险。”
“所以本王想知道,大将军是否有办法,能在利用他的同时,让他处于可控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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