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寒下意识的看了眼床的方向,“师傅说皇上是我的师兄,不过太傅也说心里知道就好,不用诉之于口。”
还真是太傅会做得的事,换成别人是想尽办法的拉近关系,到了太傅那里反倒是越亲近越要清清楚楚,不给人留一点把柄。
喉咙梗得难受,皇上悄悄吞了口唾沫,摸摸小孩圆溜溜的头道:“你要叫我师兄,太傅以后肯定不会再收弟子了,你只有我一个师兄,我也只有你一个师弟,你要不认我就没有同门了。”
曾寒又看了眼床,他是不是不听师傅的话师傅就会醒来骂他了?
咬了咬唇,他唤道:“师兄。”
“乖。”皇上心里莫名就生出点不可言状的相依为命之感来,于是心里越加悲凄,苍天不公,凭什么那些不干好事的活得滋润着,太傅这样的人却要吃尽苦头!
垂下视线掩下其中情绪,再抬起头来时他脸上又带上了些微笑意,“小寒今后想做什么?”
曾寒摇摇头。
皇上只以为他没想,带着些诱哄的意味道:“做官好不好?以后师兄罩着你,没人能欺负你。”
曾寒还是摇头。
“现在没想没关系,以后多想想就行了。”
“我不做官。”曾寒语声清脆,“我要住在藏书楼里,哪都不去。”
包括花屹正在内的几人皆是一怔,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答案。
“为什么要住到藏书楼去?只要你在花家不是随时可去吗?”
“我喜欢那里,而且我不做官将来也可以像师傅一样带学生。”顿了顿,曾寒瞟了皇上几眼又强调似的加了一句,“要带很厉害的学生。”
那若有所指的眼神竟是……
皇上想笑,却莫名酸了鼻子,有太傅言传身教,他相信曾寒将来定能达成所愿,这也算是读书人的最高境界了吧,我不做官,但我教个天子出来。
“那你要更加努力才行。”
曾寒用力点头。
对话堪称稚气,可没有人笑,和此时在这里的人身份无关,只因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先生。
花屹正此时才发现芷儿竟是善为人师的,她或许底子不够扎实,或许人有些惫懒,可她心思持正,极会因材施教,这一点是极少数人才能做到的,凡做得到的最后都成了大家。
花屹正袖中的手都抖了一抖,花家已两代不曾出过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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