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行了大礼退出去,花芷低垂着眉眼上前跪于皇上榻前。
皇帝脸色灰败,整个人都靠在了来福身上,来福便是还病着,这一刻也如磐石一般承载着皇上的体重没有丝毫动弹。
“朕不喜你,便是到现在也是,是你,让朕的千里马和朕离了心,可你在短短年余就让小六儿如此有勇气有担当,朕承认你确不曾坠了花氏威名。”
花芷不去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只是垂头听着在心里默默辩驳,爱情和亲情从来不是选择题,这是可兼得的,非得逼着去二选一的一定是因为不够爱。
原本还提着心的太后和小六听到这话都松了口气,便是之前有许多不堪,在最后能和解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不等他们将这口气彻底松下去,就听得皇上又道:“朕知晓,你所为皆为了能让花家人回来,且这个愿望小六儿也必定会替你实现,可朕若留下遗诏花家人一辈子都回不来,你在京城富贵着,他们只能在边关熬着。”
太后张嘴欲言,小六更是欲上前,皇帝微微抬手,眼神落在花芷身上。
花芷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真是半点都不意外,既然不喜她,又怎可能在最后皆大欢喜的来成全她,皇帝的不喜,就算人不在了也依然能让你不痛快。
抬起头来,花芷问,“皇上想让小女做什么?”
皇帝脸上微微带了点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连力气都能省了几分,“小六儿才十二,朕要你在他大婚且坐稳了江山后方可成婚。”
“皇上该知小女的成婚对象是年已二十六的晏惜,您的侄子。”
“朕知晓。”
“小女斗胆一问,除了将他当成七宿司首领,您得用的臣子,您待他可有半分亲情?”
皇帝微微阖着眼,“你应是不应?”
“小女应下了。”花芷没有犹豫迟疑,“小六一无所有鲜血淋淋的来到我身边,我教他道理,让他体会民生,带他去见皇宫外的海阔天空,说句僭越的话他和我幼弟也无多大差别,我自是要护着他,尽我可能的助他,这些无需您来要求我也会做到。”
皇帝不再说话,手微不可见的轻轻摆了摆。
花芷磕了个头,看了小六一眼,无声的退了出去。
大殿中只剩下皇帝、太后、小六以及来福和玉香这两个绝对忠心的下人。
皇帝费力的半张开眼睛看向小六,这个他并不曾付出多少关心和教导的孩子,花芷说得对,小六能有今天和他这个父皇没有多大关系,是花芷教的。
“可怨父皇?”
小六摇摇头,“母妃说您喜欢谁宠爱谁,对谁更好都是您的权利,若我们向您提要求索要宠爱就是我们过份了,儿臣只是不得您喜爱罢了,何来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