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己生的儿子,什么话是真什么话是假无需多辩一眼即明,最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蒙了心智,被这么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哄骗至此,生生疏远了那个始终诚心待他的侄子。
知晓他服食丹药他便让京中再不见天师,若让他知晓自己竟听信馋言喝人血食那心头肉,怕是就算明知要上断头台也会先将皓月给杀了。
那是他的千里马,此时正在千里之外,为他驱敌,替他护民。
“于神医,劳烦了。”
于神医在心里叹了口气,微微拱手朝着被按住的月嫔走去。
一直表现得硬气十足的皓月此时突然用力挣扎起来,“皇上,您为何不信臣妾,您说过会一直相信臣妾的!”
“朕信你,所以你说花芷私下结党营私,结下如此关系网是为不轨朕信了,你说她替花家不平,设计晏惜爱上她朕也信了,你说晏惜自此忠心可疑,朕也听你的布下这重重局面试探于他,你说小六儿如今羽翼已丰有谋逆之心,故意设局以逼宫,朕便真将他逼得带众臣入宫。”皇帝笑容悲凉,“皓月,朕不够信你?”
“那您就再信臣妾一次,最后一次!”
“你若真有你说的那般无辜又何惧于号个脉。”皇帝摆摆手,又有两个宫侍上前帮忙按住了皓月。
于神医微微摇头,无奈的蹲下·身去捏住了月嫔的手腕,等此间事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入宫了!
“啊,痛,好痛……”皓月惨叫着强行挣脱押着她的人去抱自己的肚子,就在众人以为她是做假时,她的下裳浸成了红色,是真的落红了。
“皇上,臣妾肚子好痛……”皓月抬起头来,露出汗津津的一张脸,此时这张脸上满是依赖信任,一如她平时在皇帝面前的小女儿态。
可惜,此时的皇帝已非以往,他看都没看皓月一眼,只是问,“于神医,可诊出来了?”
“老夫瞧着已不止七个月了。”
“医正,你去瞧瞧。”
医正领命上前,强行按住月嫔的手腕号过脉后颤声道:“微臣瞧着确如于神医所言。”
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散了去,皇帝神情颓然,听着皓月还在一声声唤着,他冷声道:“堵上她的嘴。”
基于哄骗之上的喜爱褪去,怜悯也就不在,皓月痛得五官扭曲,头一次亲身体会到了帝王无情,她想,要是这个孩子能早一点流掉就好了,要是早一点流掉她何至于落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她舍不得啊,上辈子直至最后她都没能怀上,只能看着他一个又一个的宠幸,看着他因为庶长子的出生而狂喜,因她生不出嫡子而对她日渐冷淡,这次竟然这般轻易就怀上了,便是来得不是时候她仍欣喜若狂,倒也并非有多爱,只是上一辈子的不甘在这辈子终于补足了,这种满足感太过强烈,也因此更加舍不得,她害怕失去这一个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唔……”一阵剧痛传来,皓月下意识的一用力,下身一热,紧跟着那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痛终于缓了下来。
有经验的嬷嬷上前撩起她的下摆一瞧,尖叫一声倒退两步,很快她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连忙捂住嘴用身体将皓月挡住,看向玉香着急的对她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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