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抬头再次看了宋家门楣一眼,脊梁挺得笔直,略长的披风拖曳于地,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往宋家走去。
走到门前时花芷停下脚步抬头,寻找着能让花静上吊的地方,就在别人以为她要在这里祭拜一番时,她直直走了进去,宋家的人才知道,她经过的那处,正是花静上吊的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花家大姑娘好像和他们以为的有点不一样,等等!
花家大姑娘如今正是花家的当家人,年前,花家二奶奶被杨家欺辱,可是大姑娘直接派家丁将人给抢回来了,莫不是大姑娘又给花家大姑奶奶出气来了?
一想着有热闹可瞧,所有人动作都加快了,这种热闹,可不能错过。
唱喏之人经验丰富,一声声唱喏在经文声中并不突兀,吊唁之人也是个个神情严肃的上香鞠躬,直到再一声响起,“花家,大姑娘到!”
于门前接待宾客的宋成昊最先看到花芷,本就欣喜于她的前来,再看到她今日这般颜色,眼睛一时间便有些挪不开,快步上前不错眼的盯着人,道:“表妹,你来了。”
屋中宾客以女客居多,可陪同妻子或者家中长辈前来的年轻公子也不少,一听是花家的大姑娘便想起了京中传言,总算能得见真颜,哪会错过这个机会,可恨的是宋成昊正正和花芷站了面对面,将她的面容堵了个严严实实。
好在很快花芷就动了,她直接错开宋成昊继续往里走,那张脸也露了出来,让众人瞧了个清清楚楚。
是无盐女还是貌似天仙,这会便有了答案,这般冷若冰霜,可不就是天仙吗?
宋成昊一愣,忙又跟了上去。
来到灵前,下人递上已点燃的香,花芷并不伸手,迎春立刻反应过来,上前接了,就在众人以为她要递给主子时,就见她拈香拜了下去。
宋家人顿时变了脸色,收拾得齐齐整整像是要去做新郎官的宋正祖隐忍着怒气道:“花家何故如此欺我宋家?”
迎春三拜后把香插上去,垂着视线退回小姐身后。
花芷这才看向自己叫了许多年的姑父,语气平静,“花静据说是上吊的。”
宋正祖眼神一闪,“我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决定,宋家无人待她不好,便是花家也当知道花静在宋家是属螃蟹的。”
“宋老爷的意思是,花静顺心顺意的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开开心心的去挂白绫了?”
有意思,旁边已经有人因为花芷的话忍笑,更多人注意到了花芷的称呼,她不是喊的姑父,而是宋老爷。
这是不把宋家当亲家了?
宋正祖不是个好气性的人,被这话堵得恼羞成怒眼看着就要发作,宋成昊连忙挡到父亲面前,朝着花芷一脸悲戚,“母亲过世我们也难过……”
“我看不出你难过,你,你父亲,宋家的每一个人,我都看不出来有半点难过,有什么可难过,反正花家倒了不是吗?”
花芷下巴微微抬起,彻底撕去了自己的伪装,“你说花静以前在宋家属螃蟹,为什么?因为花静身后有花家,花静嫁到宋家的时候宋老太爷也才五品,你们冲着花家也不敢不让着她,自己养出来这么一只横着走的螃蟹,到头来没价值了便容不下了,她不死谁死?”
花芷冷笑,“一个病得据说已经起不来床的人却能把白绫挂到从三品官邸的大门长梁之上,也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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