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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了两个时辰,陆韫才挣脱梦魇。
杨束倒来温水,喂她喝下。
“夫君,我做了个噩梦。”陆韫目光涣散,无意识的吐字。
“不怕,都消失了。”
杨束取来大衣,给陆韫穿上,“墨梅在她自己的屋,气息很平稳。”
“我带你去见个人。”
“当日,就是他劫持的你。”
陆韫眸子动了动,在杨束的搀扶下,出了浣荷院。
“我给他喂了毒,又动了酷刑,已经不太能看出是个人,你一会见了,别害怕。”
杨束提前告知陆韫,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他知道陆韫不是柔弱女子,但猛不丁的瞧见,难免吓着。
陆韫反握住杨束的手,冲他点头。
冷风吹来,尽管被杨束裹的严实,陆韫还是没忍住喉间的痒意,轻咳出声。
“韫儿,我们的日子还长。”杨束停住脚步,定定看着陆韫,“我知道墨梅于你很重要,可你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
“她醒来,要知道你因她咳血,小丫头哪还能安心躺着。”
“外敌尚未解决,切莫让他们得意。”
陆韫手环住杨束的腰,轻靠在他胸口,语气虽柔,却极坚定,“夫君,我不会垮的。”
杨束搂进陆韫,直到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才将人松开。
穿过青石板路,他们到了刑房,杨束扶陆韫走下台阶。
刑房很暗,若不点烛灯,伸手难见五指。
丁庐已从缸里取出,此刻就躺在地上。
眼睛早被剜去,鼻子也只剩一半,左耳处结了厚厚的血痂,原一米七、八的人,现今不到一米二。
杨束看向陆韫,不等他说什么,地上传来吱哇乱叫的呜咽声。
杨束给丁庐留了右耳,不至于什么都感受不到,那会少很多恐惧。
“韫儿。”
杨束把匕首给陆韫。
陆韫稳了稳身形,拒绝杨束的搀扶,她握着匕首走向丁庐,步子虽慢,但很稳。
到了丁庐身前,陆韫缓缓蹲下,右膝着了地,随后一刀捅进丁庐左胸,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
握紧刀柄,陆韫将匕首拔了出来。
下一秒,又捅了进去。
一连捅了三刀,陆韫才停手。
杨束将脱力的她抱起来,往外走。
“不够。”陆韫看着跳跃的烛芯,低低道,这只是个听令行事的,怎么能抵血债。
杨束缓了缓脚步,朝陆韫笑,“天星阁、冢齐,会跟他们算清楚的。”
陆韫的三刀捅的极深,如玉的手指上沾满了血,出刑房后,杨束给她擦洗。
“韫儿,两日后,就是登基大典。”
杨束半蹲在陆韫身前,仰头看她,“你说了,会陪我一起。”
杨束将陆韫的手贴在脸上,满眼缱绻。
陆韫清眸柔了柔,朝杨束点头。
答应他的事,只要还能动,她便一定会做到。
“我想回去了。”
天边的云聚了又散,陆韫叫醒杨束,她知道杨束在给她时间缓和情绪,可她没法不牵挂。
回回都是墨梅守着她,这一次,该她守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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