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群情汹涌,但不知道汹涌成这样。
皇帝给周家擦的屁股,全让人揭了。
一桩桩一件件,本就愤怒的百姓,彻底疯了。
业帝气息粗重,他扶着椅手站起来,怒到极点,“传朕的指令,着禁军统领……”
“皇上!”礼部尚书急急出声打断,不让业帝说下去,这要开杀戒,业国可就真乱了。
“且交由大理寺,他们定能查清贪污赈灾银的主谋。”
业帝压下喉间的腥甜,“查,给朕狠狠的查!”
“臣,遵旨。”大理寺卿出列,无悲无喜道。
怀着沉重的心情,百官走出大殿。
御书房,内侍低垂着头,“皇上,成王求见。”
业帝揉了揉眉心,“跟他说,朕没空。”
“父皇。”崔晟跑了进来,脸上全是眼泪,他胡乱抹了抹,跪了下去,“儿臣听说了,舅舅贪污赈灾银,害死了许多人。”
崔晟哭腔浓重,“父皇,儿臣很心痛,他们怎么可以漠视人命!”
“父皇,求您重惩,给万万百姓一个交代。”崔晟头重重磕在地板上。
业帝大为震惊,起身扶起崔晟,“你能这么想,父皇很欣慰。”
摸着崔晟的脑袋,业帝眼神逐渐坚定。
“回去吧,大理寺会查清楚。”
崔晟抱了抱业帝,眼里尽是仰慕,“父皇要保重身体。”
业帝扯出抹笑,让内侍带崔晟去临阳宫。
宣阳城,蒙颇把密信递给崔听雨,“公主,一切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但皇上,真的会袒护周家?这一次,可与往常不同,都盯着呢。”
崔听雨掀起眼皮,“周家若证据确凿,崔晟这储君之位,就别想了。”
“业帝费尽心思给崔晟铺路,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他还指望这个儿子壮大业国呢。”
“永和县的人都撤了?”崔听雨随口问。
“都撤了,按公主吩咐的,所有银两掺进米粮里,分批运往各地。”
“统共九百三十一万两,那些人,都极贪。”
崔听雨轻抚衣裙,在木椅上坐下,“加快动作,打通玉山。”
“是。”蒙颇应声,见崔听雨没别的吩咐,他退了下去。
大理寺查的声势浩大,每日都有人被抓进监牢,刑房的惨叫彻夜不停,短短两日,就查出了所有贪污赈灾银的官员。
周家只是被假借了名头,并未参与其中。
众人虽依旧怀疑,但刑场的血,消除了许多怨气。
庭院大树上,周柏成脚尖晃动,嘴唇干裂起皮,出气多进气少。
堂屋,周文泰躺在椅榻上,捂着嘴咳嗽,“对方布局之严密,让人胆寒。”
“看似只推动了一步,全局却尽在他手里。”
“若非皇上属意成王,周家怕是栽了。”
“大哥,我们得把人揪出来。”周良面色狠厉。
“朱孝去查了。”周文泰看着周良,“把人看好,再惹出事,你自己处理了。”
周良忙点头,“怪我不中用,但凡多一个儿子,我都砍了他。”
“出去吧。”周文泰不耐的挥手。
夜深人静,数道身影翻进周家,他们对视了眼,目标明确的朝院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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