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俊叩开了大门,又是牛传家开的门。
“逸俊哥哦,今天是太晚了。”牛传家说道。
“嗨,别提了。又是一伙儿发小聚会,撸串喝啤酒。”逸俊感激黄说道:“还有一个小子喝多了,那个闹腾哦折腾哦,就在马路边上的广场的大排档。哎你说怎么办?都已经结婚的人了,孩子都两个了。你说说,这咋办,几个人就只好得陪着啊。等他吐完了,那都差不多了,还得把他送回家。送回家以后,你说说,哎呀,跟他家属怎么说吧,简直是……你看一直弄到这个时候……我明天还得上班,你说说,这是怎么个说法哦……”
“哈哈哈哈,你参加了就没办法了。所以说最好的办法,你就是不参加最好。”牛传家说道:“你看我,我就不参加。同学也好,发小也好,开始我就不跟他们掺和这些事儿。肃静啊。”
“哎呀弟弟哦,真是好羡慕你哦,真的。”逸俊说道:“哎我说,怎么又是你自己哦,秦保卫他人呢?”
“说实话哦,我俩倒班。”牛传家说道:“哎对了,明天就该他上班了。”
逸俊朝着牛传家摆摆手道:“哎呀天啊不早了,等改天咱俩专门得聊一个晚上……”
“好的哥哥,今天天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牛传家说道。
逸俊摆摆手,就朝着后面的自己的住处走来。
在路过骨灰堂前面的那座屋子的时候,他朝着那民工们睡觉的地方望了一眼。但见里边稀稀拉拉的。逸俊清楚大部分工作完工了,还剩下几个当班的最后收尾的几个民工了。也就是最后等着结账的几个民工了。
逸俊直接走进骨灰堂的前廊里面,走到尽头开了屋门,直接躺在了自己的铺位上,他太累了,什么也顾不及想,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早晨一睁眼,就已经是七点钟了。他一骨碌爬起来,但见外面的民工的住处静悄悄的,说明民工早已经起来了。于是他赶紧在水管上洗脸刷牙。整理好以后,就直接锁住屋门,朝着焚尸房走来。
是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就像是大战之前的宁静。虽然变化已经悄悄地临近,但是这里
的人们似乎都还不知道。即便是知道。好像这种变化也与他们无关。
远远的逸俊就看见焚尸房前面停着好几辆车,其中还有一辆农用三码车。逸俊清楚,最少也有两个客户已经到来了。
是的,世界一切都在运转着的呀。生老病死每时每刻是都在发生着呀。
逸俊三步两步就来到了焚尸房前面。但见焚尸房的正门已经打开,已经围了了很多人。其中戴孝的孝子居多数。逸俊就明白了,那尙钢是说话算话——他早已经来到了。
尙钢几十里的路程居然都能提前到来,那尙钢不仅仅是为了工作,当然还因为那些小小的实惠。
这就让逸俊更加清楚了这个社会的本质。就像海洋群落里面的生物一样。鲸鱼有鲸鱼的活法,鲨鱼有鲨鱼的活法。而那些小鱼、小虾,还有那些在石头缝里面生存的小海蛎子,那是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生路。假如缺少了其中的任何一项,那就不成其为一个完整的群落和生物链了。
任何一个社会形态的运转都有自己的既有链接。还有自己的一个运转规律。逸俊的如此想法,并没有贬低尙钢的意思。假如尙钢不这样,反而是不正常的。而他现在如此表现,正说明他心底里的一种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