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诸位,饮胜”!作为主人的邵铁均副舰长啰嗦了半天,敞开衣襟,站起身,举起杯,向众人致意。
与宴者轰然应诺,起身喝下第一杯,俗话说酒过三巡,按照海州习俗,开场就是三杯酒,三杯过后尽开颜。
这汤沟大曲度数不高,入口极绵,到了胃里暖烘烘的,大部分人脸上开始出汗,个别酒量浅的已经开始脸红。
门口的领班见军官们喝完了开场酒,立刻吩咐跑堂伙计流水般的开始上热菜,什么红烧鳜鱼、蟹黄煨鱼肚、油爆乌花、清蒸花蟹、桃林烧鸡、红烧肉圆、大煮干丝、荷花铁雀、小鱼锅贴、奶汤鱼皮、砂锅炖驴肉、三鲜杂烩,典型的淮扬菜和海鲜混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吃不胜吃。
按照海州规矩,朱先钎作为客人先是接受各位上官的两杯敬酒,一圈下来,已经明显感觉不胜酒力,连连告饶,连忙申请外出如厕,清理完肠胃,强撑着回到大房间,就见各位军官已经开始捉对厮杀,酒到酣处,酒不醉人人自醉,朱先钎摇了摇脑袋,小心插空逐一向各位上官回敬两杯,一圈下来,待喝到顶头上司枪炮长劳中校时,非要揪着朱先钎喝上满满一大壶,朱先钎连声推辞,劳中校敞开衣襟,大着嗓门对屋内众人说道:“诸位,静一静,落在烈阳舰上的海鸟都能喝三两,你们说这朱上尉要不要入乡随俗,先练练酒量再上舰”?
屋里气氛一下子快活起来,有的说上烈阳舰别的要求没有,不是有个酒段评审委员会么,劳大哥作为资深委员,新人通过劳中校的考核,才算真的上舰,还有的起哄说酒量如胆量,连酒都喝不下还谈什么杀敌,海兵不喝酒,枉在海上游,更有甚者现场唱起了“能喝二两喝五两,这样的海兵我欣赏,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海兵要交往,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海兵最放心”。
朱先钎无奈中站起身来,团团作揖,应声和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喝高,诸位哥哥,今日小弟初来乍到,尽管酒量不行,不过还是要聊表心意,感谢各位哥哥的盛情款待,感谢劳中校的高看,这酒么,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五两六两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罢了,今日也不要这壶了,伙计,活计,拿大海碗来,满上满上”。
待大海碗里倒满小半坛子白酒,朱先钎深吸一口气,笑着对劳中校说道:“劳大哥,小弟先干为敬”,说完双手端起海碗,在一片“干、干、干”声中,有如长鲸吸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然后翻过碗底,不见一滴流下,顿时屋里响起一片海兵爽快的叫好声。
后面的事朱先钎完全记不清,直到上舰以后,听轮机长调笑说,自己喝完这海碗后,甚是威风,追着诸位上官拼酒,这行酒令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什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什么东风吹,战鼓雷,今天喝酒谁怕谁,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感情薄喝不着,感情铁喝出血,什么宁可胃上烂个洞,不叫感情裂条缝,这拼死反击之势甚猛,不但自己找人喝,还鼓动各位上官相互拼酒,到了后来屋里闷热,众人皆是脱了上身开始斗酒,只见朱先钎左半边的身子上伤疤累累,有的伤疤上摞着伤疤,有的甚至还是鲜红色,一看就是伤愈不久,再加上朱先钎开始掰着手指头算广岛事件中杀了多少日本人,众人尽皆叹服,顿时觉得这皇亲国戚顺眼多了,这才算是入了烈阳舰的门。
第二日,朱先钎在头痛中醒过来,挣扎着爬起身,发现已近中午,正在暗自懊恼第一天上舰就睡过头了,小心的穿好衣服,推开房门一看,原来已经住在泊地边上的军官宿舍,听到房间有动静,大门口的一个士官腾腾腾的跑过来,笑着说道:“上尉您醒啦”?
朱先钎苦笑回道我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这士官倒也灵活,陪笑着说道:“不仅是您,一大半的长官的喝的有点高,还有两位长官没醒呢,上尉您先休息休息,待会喝点稀饭,邵副说了,如您恢复一点了,下午我陪您上舰去见见他”。
一碗小米稀饭下肚,朱先钎顿时觉得胃里好多了,感觉随着肚子一股暖流在缓缓流动,这身体也有点力气可以活动。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朱先钎按期到了烈阳舰上,向邵副舰长报到。原来邵副舰长带着航海长、枪炮长、昨日的航海赞划葛上尉,早就在会议室等着了,葛麦克先是给朱先钎做了简报,将烈阳舰的基本情况做了个介绍,烈阳舰于大明512年3月在江南造船厂开始建造,514年5月下水,514年11月底服役,算是当时全球第一批穹甲防护型巡洋舰,鉴于设计合理、效费比较高,大明先后建造了18艘烈阳级和烈阳改进级巡洋舰,分布在四大水师中,光海州分舰队就有四艘。
本舰作为大明二级巡洋舰,标准排水量2400吨,满载排水量2750吨,长84米,宽12.5米,吃水4.9米,满载时吃水5.2米,双轴单舵,串列双烟囱,最大航速16节,强通风状态下短时可达17.8节,可惜服役近十年,两个累计5000马力的蒸汽锅炉已然老化,最大也就能到15节,载煤350吨,续航4000海里,最大自持力20天。
舰上前后各有一座双联装露炮台150毫米架退式火炮,两门75毫米速射炮分布在两舷耳炮台上,左右还各有3门47毫米哈乞开斯速射炮,前后桅杆上各有一门11毫米6管格林快炮,舰首水下和两舷侧各有一具350毫米鱼雷发射管,作为典型的防护型巡洋舰,穹甲顶部隆起,略低于水线,两侧下垂,没于水线以下1.5米,采用第一代锻造式铁甲,顶部铁甲150毫米,两侧最大铁甲厚度超过200毫米,受吨位限制,指挥台一圈和顶部和露炮台装甲50毫米,舷侧装甲26毫米。
舰上人员编制303人,其中军官16人,士官39人,士兵248人,划分为航海(指挥、操舵、军纪)、枪炮(前后主炮、左右副炮、桅杆炮、弹药、测距)、鱼雷、观通(了望、信号、旗帜、通信)、轮机(主机、司炉)、舰务(军需、炊事、文书、补给、军医、油漆、帆缆、电工、维修、堵漏)等6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