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秦瑱此人也算交手数次,本以为此番我军至江夏,定能成事。”
“不料秦瑱这厮竟然会亲自前往荆州!”
“如此观之,那甘宁其人或许已被秦瑱笼络,此番我军所以败绩,多半也是此人所赐!”
本来他还觉得这一次凌操之死的责任在他身上。
可现在一听秦瑱就待在江夏,他便知道这一次必然又是秦瑱从中作梗!
一想到这里,他便恨得一阵牙痒痒。
似乎从他认识秦瑱开始,每一次当他要成事的时候,秦瑱都会从中捣乱。
这一次更是如此,不仅挫败他的战术,还让他麾下大将凌操阵亡。
若非现在陈就将此事说出,恐怕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正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饶是周瑜气度不凡,心中亦是一阵愤恨道:
“若是不知此事便罢,如今既是秦瑱在此,我军无论如何也需击败荆州水军!”
“切不可让此人再次逃出,再成我军之患!”
众将听闻此言,亦是精神一振,如果只是黄祖在此的话,他们即便得胜,也没多大实际战果。
可如果能把秦瑱留在江夏,那可就是天大的战果了!
不过怎么留住秦瑱,却是一个问题,只见韩当出列道:
“都督,话虽如此,秦瑱此人智略不凡!”
“有此人在,我军便是得胜也难,谈何将此人擒住?”
众将听此,皆是一闷,唯独周瑜笑道:
“若论刘备军中,秦瑱当属魁首,其他人诸人,不过尔尔。”
“唯一可虑者,无过鲁子敬尔!”
“秦瑱眼下在此,多半是欲将我军困在此处,以求巢湖突破封锁,如此两面夹击我军!”
“然则此人少虑一事,子敬虽知兵事,却少上阵。”
“秦瑱即在此处,刘备水军便只有鲁肃一人做主,我军或可趁此机会先破刘备兵马,再行西进攻破荆州水军!”
“传我军令,速速将此地之局禀报主公。”
“让主公调令春谷兵马,撤开巢湖防御,做出我军此战失利之势,让鲁子敬以为出兵之时已至,带兵杀出巢湖。”
“另外,请主公分兵一万西进,至于此处屯驻。”
“其余诸位,即刻整备兵马,今夜便即行出水寨,先至北湖之中埋伏。”
“此番若是秦瑱止步便罢,若他有意让人两面夹击,吾便要让他兵马尽毁于此!”
诸将听得此令,自是无不应诺,纷纷行出帐外依令行事。
是夜,在得胜一场之后,周瑜再度调兵遣将,将麾下兵马分成两半,一部继续留在南岸,一部埋伏进了彭蠡湖北边。
这里便要说一句,彭蠡湖便是后世的鄱阳湖。
后世随着地形变迁,彭蠡湖北边逐渐消失,变成了陆地。
但在东汉之时,彭蠡湖纵横长江南北,南北两岸都有大片湖泊。
周瑜这一招,就是玩了一手灯下黑。
明面上将水寨布置在了南岸,实则又将兵马藏在了北岸。
如果荆州军将目标放在南岸水寨之上,无论是突袭还是猛攻,后路都会被周瑜偷袭。
而相比北岸来说,南岸水道相对狭长。
只要被他堵住后路,那就是来多少兵马,吞多少兵马!
这也是周瑜会选取这里作为主战场的原因。
在以少敌多的情况下,这便是他的杀手锏。
不过他并不知道,他现在所布置的战场,却都被一个人收入眼中。
而这个人,便是从秦瑱身边离去的诸葛亮。
事情之所以会如此,也是一个巧合。
因是当日秦瑱在看了黄祖兵马之后,便在防备周瑜来袭。
为了和江夏互相策应,他直接让诸葛亮由江夏出发,从水路赶往庐江。
结果这么一赶,便遇到了周瑜西进的兵马。
好在孔明机警,知道江东水军已经把控了长江。
他一出江夏,就和王粲等人分开行进,直接扮做士人带着两个护卫雇佣了一艘渔船南下。
路上虽然遇到江东船队,却没有引起江东水军注意。
直到彭蠡湖外,忽见远处船只甚多,撑船的渔夫连忙停下,一阵奇异道:
“奇怪,奇怪,这彭蠡湖历来只有贼寇,从未见得诸多官兵于此!”
诸葛亮一听,自是心中惊异,连忙问道:
“老丈是说此地以往未有哨卡,而今方有?”
那渔夫见之,便直接点头,又提醒道:
“正是如此,吾见贵人年纪不大,应是前往东边求学。”
“但前方设有哨卡,我等还能得过,似尔等身份不明!”
“不妨从此处下船,若去江东,便停南岸,若去庐江,便去北岸。”
“不知贵人欲去何处,老朽好送贵人登岸!”
诸葛亮一听这话,沉吟了一会儿便道:
“多谢老丈提醒,我等乃是蜀中之人,因是家乡生乱,故欲至江东避难。”
“还望老丈将我等送过湖去,放于南岸即可!”
那渔夫听此,便带着诸葛亮等人一路东进,凡欲哨卡,皆言是前往江东避难之人。
江东兵马听其欲往江东,并未太多为难,一路放行,让一行人来到了彭蠡湖东岸。
对于此事,两个护卫自然一阵奇怪,又问诸葛亮道:
“先生,我等本欲去庐江,当去北岸,何以又在南岸登陆?”
诸葛亮闻之,便对二人解释道:
“此地为江东兵马所据,若言去庐江,恐为敌军所擒。”
“故我等要至北岸,先得南下,越过哨卡,方可得安!”
二人听着,也觉诸葛亮之言有理,当下不在多言。
众人一路行了半日,又见得一户渔家,好生言说要北上访亲,又租用了一艘渔船。
如此渡过楚江,天色已黑,三人便在岸边将歇一夜。
但才刚到后半夜,忽听江上异动,又见江上无数船只北上,行入了远处的彭蠡湖内。
见此情形,两个护卫又是一阵奇怪道:
“这江东水军难道不需要休整不成,安得半夜如此行事?”
独有诸葛亮见此,眼睛便是一眯道:
“今日敌军方才大战,及至夜间,自当休整。”
“如此行事,必是敌军之计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