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白日高悬,却非诈城之时。”
“然则秦瑱其人狡猾,不可不虑!”
“梅成虽有些机敏,却须防他行事不备,被秦瑱所查,派军裹挟而来!”
“现在尚不可开门,可先将梅成吊入城内,确定并非是秦瑱强行押来,方可开门!”
虽说他本人也没见过秦瑱,但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
眼见秦瑱名声这么大,他们面对秦瑱,自要小心行事。
城外虽然有梅成,却也不能排除梅成事泄,被秦瑱将计就计的可能。
故而他们必须先向梅成确定完全没问题,才能放人入城!
刘偕尚不知刘勋已经身死,听着董乾之言,不由暗道此人谨慎。
但思虑片刻,却也觉得有理,便笑道:
“先生此言有理,我等自当先探此事真假!”
说罢,他便带着众人一路行到了城门之上,一眼望去。
但见城外士兵颇为懒散,旗帜歪七竖八,唯有一面容俊俏之人,骑着马立于城下。
刘偕见之,心说这梅成形貌不凡,却非奸猾之人。
寇才则是一脸欣喜,朝下叫道:
“城下可是我梅成贤弟?可否上城一叙?”
梅成看着寇才探出脑袋,便即高呼道:
“寇兄别来无恙?小弟至此,正欲入城一见,兄何不开门,让小弟入内一叙?”
寇才见其要他开门,自是朝刘偕看来。
刘偕见状,便朝下笑道:
“吾乃刘将军从弟刘偕,今吾兄不在,不敢轻易开门,还望将军见谅!”
“不妨将军先使吊篮上城,待我等验明正身,再行开门,如何?”
梅成听得此话,自是急忙道:
“自无不可,将军且放吊篮下来!”
看着梅成并无异状,刘偕便令士兵放吊篮至城下,待得梅成攀上,又将其拽上城来。
然则梅成一上城来,众人才见梅成身上皆是血迹,寇才忙道:
“贤弟何至于此,何以如此模样?”
梅成闻言,顿时哀声一叹道:
“说来此事不怕诸位耻笑,因我在军中被秦瑱所忌,又见陈策不是秦瑱敌手,便暗中联系陈策准备南下投靠刘公!”
“不料一个不慎,竟中了秦瑱之计,他以我联系陈策兵马,却暗中派军埋伏。”
“结果我等刚一出寨,便被秦瑱所破,一连追杀十数里,亏得我们奋战方才逃出!”
“在下思虑秦瑱刚取大寨,南下还有几日,便与陈兄一路领军翻山至此!”
“可怜我一心为刘公说动陈策南下,至此却只余这点兵马!”
说到此地,他又抬头对刘偕道:
“将军,眼下我等已经事泄,秦瑱恐怕正在领军南下。”
“若是刘公不在,不妨先开门让我等入城。”
“如此,待得秦瑱南下之时,也多添一分守城之力!”
他这一番话语说完,便让众人神色一紧,心想果如董乾所言,秦瑱属实不好对付。
而刘偕还未说话,董乾便一步上前道:
“敢问将军,秦瑱兵马距此地还有多远?”
梅成闻言便摇头道:
“此事我却不知,我等逃出之后,只是一路南下,不知秦瑱何时会至!”
“然则此人用兵了得,或是已衔尾而来!”
“若是将军不放我等入城,我等也只能先往东去,暂避此人锋芒!”
董乾听此,自是心中一沉,思虑道梅成此人与秦瑱有仇,如今又是只身上城,也没理由说谎。
现在是白天,秦瑱便是衔尾而来,也难以近城。
若是放梅成离去,秦瑱又率兵前来,他们城内兵马恐怕未必能是秦瑱对手。
这般思考了一会儿,他便对刘偕道:
“将军,如今秦瑱势大,梅成将军率众而来,却也可增我军之力!”
“不妨开启城门,放将军等部入城!”
刘偕本就准备开城,是因董乾阻拦,这才多此一举,听得此言便即点头应诺。
于是皖县城门大开,又将陈策等人放入城中。
为了给梅成和陈策接风洗尘,刘偕便令人备宴,为了助兴,又唤来舞姬献舞。
众人饮宴一番,便即睡去。
岂料才至三更时分,忽听城内一阵喧闹,刘偕急忙起身问道:
“城内生了何事,为何喧闹?”
士兵急忙外出探查,不一会儿便回道:
“将军,大事不好!”
“陈策梅成二人正在城内作乱!”
刘偕一听,便拍头大呼道:
“不好,吾中奸贼计矣!”
大呼之中,他急忙起身,令人寻来披挂,行出府外。
便见城内已然喊杀声四起。
忽听西边一声大喊,便有一人浑身浴血来报道:
“将军,西门已被敌军所破!”
刘偕闻言,自是大惊,急忙率军前去抵抗,结果才至半路,便见梅成和陈策率军杀来。
见得梅成二人,刘偕顿时大骂道:
“梅成小儿,吾兄好心收纳,何以又叛我军?”
梅成见此,顿时大笑道:
“吾非降将,何须尔等纳之?”
“何以如此不智,不知全然中我军师算计!”
他那边还在废话,陈策却已经持槊杀上前来,刘偕一时不备,被一槊捅死当场。
至此刘勋兵马失去指挥,不到半个时辰,便即投降。
随着皖县一陷,庐江正式宣告纳入刘备麾下。
秦瑱在外听得捷报,自令桥蕤等人张榜安民,又带兵行入了皖县城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