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该男子发出的声音过于响亮,也兴许是那一句大爷,让在场之人都意识到此地将有大事要发生。
每个人无论此时正在做着什么,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并且还不约而同的让出身边的空位,好让发生冲突的双方,能够直接面对面的正视对方。
望着迎面走来的一群年轻男子,知画的俏脸上不禁愁云密布,而冬梅则是一脸寒霜,怒目而视。
在经历过李佑的摧残折磨之后,死里逃生的冬梅,性情大变,面对任何年轻男子,都没有一个好脸色,也就李代尚能在她面前嘚瑟嘚瑟,也仅仅只能嘚瑟嘚瑟而已。
本就性格直爽的冬梅,说起话来,做起事来越发的直接,脾性也越来越火爆。
她福王府小辣椒的名号,那可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说明白的,时常吓的李代都落荒而逃,更何况是他人?
“这位大娘子的花篮,我们姐妹已经买下来了,几位郎君若是想要买,还请去往别处。”
“呵呵~如此甚好,甚好啊!小娘子买的是花篮,而我们正好欲要买的是鲜花,各取所需,两不相干,一点儿也不冲突,岂不是甚好吗?”
“你……”
刚才说话之人,并非是先前出声那人。
此人面容清秀,身量修长,身穿一席朱红圆领长衫,脚穿一双官靴,一边说着话,一边摇着一把折扇,从人群当中走出,步履稳健,步伐适中,年龄也较其他人要大上一些。
此人甫一开口,便把冬梅气得哑口无言,本就粉白的俏脸,变得像那支白玫瑰一样,更加的美丽诱人。
姑奶奶我一大清早出门,结果就是为了买一个篮子?
真真气死个人。
冬梅的本意是想说,我们不仅把鲜花都买下来了,就连卖花人手里的篮子,我们也一并买了下来,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卖给你们了,你们这几个讨人厌的东西,爱上哪玩去上哪玩,别给姑奶奶我添乱。
却未曾想,被对方抓住了语病,弄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呆立在那里,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知画一向温柔可人,但也不是对谁都这般如此,一样得分人。
见冬梅脸色潮红一片,怕冬梅恼羞成怒,把事情闹的太大,不好收场,当即抢先一步,冲那人言道:
“花篮花篮,若是无花,怎可称之为花篮?若我们姐妹只想买一竹篮,一出门,便是东市,何须舍近而求远?”
一出门便是东市,在长安城中共有十坊。
里面所住之人,要么有钱有势,要么就是久居长安之人,当然,长期住在平康坊里面的姑娘不算。
可看冬梅知画二人之装束,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不似小姐般薄纱露肉,又与大家闺秀不尽相同,看似名门侍女,却身着宫装,自有一番雍容华贵。
可二人却又是独自出门,身边一无随从,二无侍女,不乘轿子不坐车,其真实身份着实令此人捉摸不透。
“敢问娘子仙居何处?”
“与东市一路之隔,到皇城只需片刻。”
东西为路,南北为街。
若只是一街之隔,那便是平康坊无疑,可若是一路之隔,那就只有崇仁坊和胜业坊,这两坊了。
能在此二坊居住之人,当真只有贵人方可,即便再有钱也不行。
嘶……看来,此二女大有来头啊!
只见此人双手抱拳,向前一步颔首道:
“小生长孙家庆,现在太子府任太子侍读,敢问两位小娘子如何称呼?”
此人是太子侍读长孙家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