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成为母亲的骄傲,母亲深邃的眼里不再是苦难还会有光亮。
她带着战利品回到故乡,孤独的坟前连草都没有。
在她满怀希望。
母亲已长眠地底。
枯骨黄土。
从此,长命寿簪再也送不出去了。
她竟送给了那老夫人。
她心怀感激。
她还能再喝一碗母亲做的汤。
编织着幻觉麻痹自己,和曾经烂醉的门主权清皇并无区别。
芸芸众生,如苦海行舟,不过是各有各的执念罢。
有人行善去天堂。
有人作恶下地狱。
各有公道报应。
风生水起又如何。
命有时比草还贱。
拓跋璇两手端着汤,一次性喝完。
老夫人瞧见,亲自送了些汤过来。
“看来璇副门主很喜欢这百灵汤。”太夫人微笑,“不妨多喝些。”
“有劳了,老人家。”拓跋璇道。
“璇副门主若能喜欢便好。”
太夫人说:“适才听人说起璇副门主和小月的论剑细节,可谓是酣畅淋漓,老身只叹未能亲眼目睹那样的精彩。人间痛快美事不过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都是遇强则强的强中手,互相一战若能造福众生,实乃天大好事。”
她为孩子有这么一个对手骄傲。
君子之风淡如水。
敌人和敌人不一定有尔虞我诈。
朋友与朋友也不只是平心静气。
拓跋璇诧然地看着太夫人,“老前辈能够如此想,拓跋钦佩之。”
“都是从年轻走来的,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老夫人道:“女人不只有相夫教子三两事,还有广袤的天地,是敌是友都是宿命,且无悔朝前走就是。”
她给拓跋璇留下了一个锦囊香包,“此乃老身缝制而成,有风铃花香,你若喜欢,便随身携带。”
拓跋璇颇为心动,但看见自己粗壮的手臂和魁梧的身形,默了默便拒绝道:“老前辈,这是小姑娘佩戴的,我便罢了。”
“璇副门主如何不是小姑娘了?”
太夫人惊讶反问。
拓跋璇微微怔,目光一颤。
她和寻常的女子不一样。
她是魁梧的。
如苍天的雌鹰。
是展翅的大鹏。
像她这样的女人,注定不能和小家碧玉、精致贴合在一起。
她动了动唇,却是无言。
太夫人把锦囊香包放在了她的手中,便道:“女人想魁梧来便魁梧,想戴香包便戴香包,何故要定义在一个词汇?舒心惬意才好。老身便问璇副门主,可喜欢老身所做这锦囊香包?”
拓跋璇茅塞顿开,不做犹豫地点头。
“那便行了,万事不过你喜欢。”
太夫人留下了锦囊香包和食盒,方才回到篝火旁。
拓跋璇始终盯着老人步履平缓走向篝火的身影,心思沉沉许久难回神,抿紧的唇堵住了万千的言,闻着淡淡的风铃花香,她低头,雪花落在香包之中,便是一笑将锦囊香包佩戴在了自己的腰上。
她魁梧。
她也佩戴香包。
她叫拓跋璇。
拓跋璇打开食盒,食欲很强的她又喝了口汤。
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回答先前权清皇所留下的问题。
“门主。”
“我还是觉得,爱是守护,是疼惜,也是克制,更是小心翼翼。爱不会杀人,杀人犯会。”
“门主,因而那不是爱人关系,是杀人犯和受害者的关系。”
拓跋璇的回答原是让权清皇放下了戒备之心,但那话语声却如冷风刺骨让权清皇无所适从。
她不是谁的替代品。
她是犯下了罪过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