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郑素琴对儿子这份聪明也是颇感惊讶。

“从他低价出售黄包车给我，而且还故意不收钱起，我就感到有猫腻。

然后他说有可能知道您说的那个故人，我就更怀疑了，毕竟他和您都没见过面，怎么会知道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故人，和您有关系，和他也有关系。

我在四九城拉车这段时间，偶尔也遇到过认错人的，把我认成了一个姓何的大厨。

起初我根本没在意，直到遇到柱子兄弟，他也姓何，而且刚才他自我介绍时，您对他姓何很惊讶。

这就说明那个故人也就姓何，所以我就猜测柱子兄弟肯定就是那故人的儿子，而我为什么被人认错，因为我也是那故人的儿子。

正是因为长得像才被认错，同时，也正是因为我是那故人的儿子，柱子兄弟才会找上门来。

我说的对吗?”

蔡全无有条有理的分析下来，让郑素琴再次惊讶于儿子的聪慧。

如果蔡家没有家道中落，她估计自己这个儿子恐怕能够拥有很大的成就。

可惜啊，事不如人愿。

“全无，你说得一点没错，一点没错啊。你亲生父亲，和小何的父亲，是同一个人，叫做何大清。

何大清当年在天津卫鸿宾楼学艺，正是拜师在你的姥爷门下，而我怀上你，也是那时候的事情。”

郑素琴回忆起那段时光，仿佛历历在目。

“可他为什么没有跟您在一起生活，为什么您又嫁给了蔡家?”

蔡全无依旧是淡淡的语调，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当时你姥爷姥姥已经和蔡家有了婚约，而我并不知情，和你亲生父亲何大清相恋。

在何大清出师宴那天，我们正式决定要结婚，可告诉你姥爷姥姥之后，他们却是坚决反对，说做人要讲诚信。

他们已经答应了蔡家，便要我一定嫁给蔡家，你姥姥当时知道何大清和我之间的关系之后，更是把何大清从我家赶了出来。

迫于无奈，何大清只好自己回了四九城，而我，按照你姥姥姥爷的意思，嫁给了蔡家。

可是，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身孕，直到嫁进蔡家半个月之后，才发现了孕兆，当时追悔莫及。”

说到这里，郑素琴都不好意思的侧开了脸，没好意思面对蔡全无。

“那蔡家知道这个消息吗?”

蔡全无问。

“你父亲蔡达康当时得知这件事，本来很生气，但是为了蔡家的声誉，并没有把这件事暴露出来。

只是和我达成了一个协议，他会重新找一个女子做小，按照旧历，一夫多妻是很正常的，我当时也就同意了。

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你父亲找的那个二房，一年也没怀上孕，他原以为是二房的问题，便休了二房。

后来你出生之后，他准备和我再要一个孩子，可是我突然也怀不上了。

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出了问题，不料那二房被休之后，嫁给了别人，两个月就怀上了。

当时你父亲沉郁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自己无法生育的事实，他觉得我嫁给他就是天意，让他至少表面上维护了尊严。”

郑素琴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蔡全无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也是忍不住有了也许荡漾。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在蔡家就像是被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没有受过一点苦，还给我找最好的老师，教授我文化知识.…”

蔡全无之前对自己身世产生怀疑时，还想不明白蔡家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