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呆瓜冒出来刚才那句话后,就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兀自原地呆愣了许久,才又开了口:“你的眼睛是个宝啊,你还不清楚你自己的能力是吧?只要你答应帮我找长命锁,那咱们俩就是过命的交情了。今天,我不仅会把你平平安安地带离这里,我还会额外附赠你一份大礼,那就是把你的能力全都告诉你,而且是言无不尽地全都跟你说了,好不好?”
这个斯文呆瓜开出来的条件倒是很诱人,我还犹豫了一下,确实,我要是能把我的这双奇葩双眼运用到位了也是件好事,没准还能被他开发成透视眼。这样,我就能去偷窥了。不过,再想过来,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一方面,长命锁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毕竟栓子靠他多活了快二十年,虽然我不清楚长命锁到底是吉还是凶。但是,栓子的命确确实实是搭在我的长命锁上面,不过,这个长命锁对我来说,也没有那么重要了,离开了我这十几年,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在我看来,有没有长命锁,还真不是多碍事,毕竟我这条人生的线路,我不用当回事,因为我选的更好。
另外一个方面,我的眼睛能看到脏东西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只不过斯文呆瓜说解开我眼睛的奥秘,又让我发挥最大的潜能,这让我不由得心动了。因为,斯文呆瓜给出来的条件太诱人了。只不过斯文呆瓜这个小子太精明了,玩心思我肯定不是对手,况且他的话十句里面有九句不能信,我真的是无法信任他,因为我实在是害怕他又玩我一把。
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没有抵制住诱惑,既然我最终还是要靠斯文呆瓜帮我开发好我的眼睛,那就相亲他吧!而且,我觉得吧,还是先解开自己的能力秘密更重要一些,我的八字实在是太轻了。但是,给我带来的这双阴阳眼,要是能发挥最大的效果,那倒也不错。
最主要的是,我认为单靠我自己慢慢开发我眼睛的能力,那实在是太慢了。如果,不依靠斯文呆瓜这样的专业人才,我怕我无法完成眼睛开发的工作。而且吧,有他的帮助,长命锁的秘密会更早更好地被揭开,我相信他的能力。
于是,我一咬牙,再一跺脚,满口答应了下来,还对斯文呆瓜说:“你个该死的。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再找到了长命锁以后就把她交给你。但是,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得到长命锁之前,你得先帮我解开我对那个长命锁的疑惑。也就是说,长命锁的秘密你得告诉我。等你告诉了我以后,长命锁才真正的属于你,怎么样?成交不成交?”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个爱占便宜的斯文呆瓜,他会在磨磨唧唧地揶揄我一顿之后才会答应。没想到啊,这一次他确实出奇的利索,满口答应了下来:“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呢,原来就这么一个芝麻绿豆的小事啊,行,我答应你了。走吧,跟我来。”
他对我做出来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我就成了他的跟班,在他的后面走着。
反正买卖做成了,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我终于不用再提防这个混蛋了,就准备跟他一起去那个神秘惊悚的天龙道馆了。本来,我还有点怕,毕竟那之前是义庄,但是,有了斯文呆瓜打头阵,我心里有底气多了,现在人家是大哥,我是小弟,那就乖乖听话吧。
我眼前就是官道的路子,只要再往前迈上一步就走对路了,然后,就能沿着官方之路一口气走到目的地。大路朝天,走下去绝对不是错误的。
可是,斯文呆瓜先是往我走的方向的右边走了几步,然后扭过头来对我说:“张若虚,你是不是走错了?你要是再往前走,你就要死掉了。”
我说道:“我错了?不,是你走错了,我这边才对,这么明显的官路,你看不见吗?你这个小四眼,就是个瞎子,天黑看不清路是不是,还敢说我错了。”
没想到斯文呆瓜却对着我露出了鄙视的笑容,说了一声,我蠢。大步向我走了过来,拉着我往回走了几步,停定了下来,然后,他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个小玻璃瓶,还对我说:“谁是瞎子,下面自有揭晓。来吧,把眼睛闭上先。”
我听了他的话把眼睛闭上了,然后,我就觉得一阵清风迎面扑来,吹得我脸皮拔凉拔凉的,肯定是那个斯文呆瓜把小瓶子里的液体泼到我的脸上了,然后就是斯文呆瓜一句冷冷的话:“好了,睁开眼睛自己看吧,当心吓死你个狗日的。”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我吓尿了。我明明是按照山路走的啊,可我前面非但没有了路,反而是空荡荡的一大片,我仿佛悬空在了高处一样。我分明站在了一处高高的悬崖峭壁之上,稍微把头一低,哇塞,下面黑漆漆的一大片深不见底,真要掉下去了非得摔成全身粉碎性骨折,哦不,那就直接摔得我爹娘都不认识我了。
这么高吓得我的双腿都软了,颤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两步,无意间将一块石子踢了下去,咣当咣当的两声撞壁声后,好半天传回来了落地后的回想,石子总算落地了,这可真不是一般的深啊!斯文呆瓜他是真的救了我,要不是他刚才拉我那一把,我真的就要从高处做自由落体运动了,就跟那石子一样,好半天才会着陆,然后我就是一滩肉泥……下场,那就是成了山间野兽的口粮!心有余悸的我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就去跟死神喝茶了。
“张若虚,你这个没脑子的,你真以为那个夜魁只会勾你的一道地魂是吗?跟你说实话吧,你的三魂七魄这十道精气,它一道都没打算放过。这里的鬼魅就等着你死了,霸占你的肉身,或者把你的魂拘过来跟他们作伴!所以,我才说,你白长了阴阳眼了。”斯文呆瓜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又多出来了个苹果,才吃两口就扔过来砸了我的头。
果然,死人多的地方,那邪事和怪事就多,我就在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差点死了两次,邪祟的心思比人还可怕得多了。什么妖魔鬼怪倒比正人君子更可爱?我呸!再说那个斯文呆瓜,虽然总是一副贱贱的样子,不过现在我看来,他倒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了,反而有了那么一丁点可爱,贱人确实是贱人,但确实个可爱的贱人,好像有点矛盾哦。
这下,我可真的是不敢再胡走乱转了,只能给斯文呆瓜当跟屁虫,在这一片地方一会左转一会又绕,总算是走出了这片是非多的地方。等我走到了真正的山路后,我才发现,这已经不能说是条路了,哪有路的模样啊,这里全是一米左右高的野草和山果,现在是大半夜,根本看不清方向。就算是大白天,走到这里了也得迷了路。
“呆瓜,这么黑这么乱,你走不错啊?我看你戴的那副眼镜,起码是五百度的近视深度。”我有点怀疑,担心他也走错路,顺带着把我带错了方向。
“放心吧,我是什么人啊!天生的猫头鹰,鸽子头,最会记路了,你跟我走,错不了。”恕我按,他继续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他越走越快,我也越跟越急。虽然说,路上还是杂草枯枝遍布,但却没有那些拦路的荆棘和树枝了,我终于解放了双手,不用边走路边挥砍了。只不过,路上茂盛的草木严重干扰了我的行动,走了不长的一段路,我就摔了三个狗吃屎。
跟笨拙的我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斯文呆瓜,我还以为这么个大学霸会是个羸弱的书生,没想到他真是个畜生,健步如飞腿脚灵便不说,灵活得还能边走边跳,我严重怀疑的他的双脚里面装载了一对马达。这路上他走了好长一截,我却跟不上他,只能等我还顺便说我蜗牛,等我好不容易跟上他了,他又三两步落下我好远,再重复揶揄我一遍。
这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了好一阵子,起码有一个时辰那么久,我是累得不想说话,但是,斯文呆瓜却一路小跑哼着歌,这肺活量,比马拉松运动员都牛。
这人不说话吧,脑子里面就爱想事情,我边走边揣测:“斯文呆瓜说要用的眼睛,但是他没有说用我的眼睛干什么啊,也没有说怎么用。要我猜,那就是用我的眼睛帮他找那心心念念的长命锁,但是吧,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呢?我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眼睛又不全是用来看的,说不准他要挖我的眼……想多了。”
其实,我最害怕的还不是说他用我的眼睛干什么,而是怕他反悔,因为,我的目的性很强就是要他开发好我的双眼,也就是天目的能力!要是我真的帮他找到了长命锁,但是他又说话不算数,不把我的眼睛开发好,那可要怎么办呢?我得靠这双眼睛,拯救全世界啊!这个比猴子还精的家伙,跟我来个死不认账我就没办法,或者说,随便说那么几句假话搪塞我,那有怎么办呢?我这么傻,根本听不出来事实真相。
想着想着,我就泄气了,不想走了,思想一松懈,我的两条腿也就跟着变沉了,越走越缓慢。见我懈怠了,斯文呆瓜很不高兴,返身过来拎住了我的耳朵说道:“走啊,你个懒货,眼瞅着没多远了,你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快起来,否则我就扁你。”
我的耳朵被他揪得生疼,呲牙咧嘴地说道:“行,行,我走,我走!你大爷的,别揪我的耳朵了,快掉了。”但他就是不松手,生拉硬拽地揪着我的耳朵负重前行了十几米,他松手了。呲咪着笑脸,对我说道:“欸,你小子还走什么呢,停下。天龙道馆,到了。”
“什么?到了。你胡咧咧什么?天龙道馆就是这,你开什么玩笑!再怎么说,也该是个小建筑物啊,这不就是一块荒郊野地嘛!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糊弄谁呢?”
“你说的天龙道馆,就在这。”斯文呆瓜我做什么解释,笑呵呵地对我说道。
说完,他一把夺下来了我手中的柴刀,对着前面的茅草一阵挥砍,完后,他拿刀朝前一指:“那,就是你要找的天龙道馆,别太惊讶啊,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了。”
此时的月光已经昏暗了下去,月亮已经不明亮了,接着熹微的光亮,朝前看去。原来,我身处在一个山坡之上,山坡之下是一小块平坦的区域,那里只有些残垣断壁,房顶早就没了,能看到的就是些坍塌只剩墙体外壳,一看这样子起码荒废了十年时间了。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看到了斜靠在断壁上的大原木房梁,这么些年了,房屋没有修葺,再加上刮风下雨,现在的天龙道馆依然不是那个样子了。
“张若虚,现在我就要带你开发你眼睛的力量,你,跟我来。”斯文呆瓜先是随口一说,就从左边的小坡上滑了下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往下滑。可是,我却笨拙地以背着陆。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出洋相了,这副糗态,已经逗不笑斯文呆瓜了,他随手打开了手机电筒,把眼前的残垣断壁照得一片雪亮,说道:“看吧,这就是天龙道馆。”
这一次,我是真的看清楚了天龙道馆的全貌,这不就是个荒废的烂房子吗。
这座道馆的前身是义庄,还是为了镇压邪祟才改建的。我活了这二十多年,破落至无人问津的小庙小馆我倒还真见过不少!同样的破败,那些庙宇和道馆还是红砖碧瓦的,虽然残破但却不显落寞。唯独是今天,我见到天龙道馆,一地青瓦和碎砖,不仅没有一点宗教的肃穆色彩,甚至感觉比陕西人住的窑洞还破落几分。
再看地上的木牌,天空道观这四个字的漆早就脱落得一点不剩啦,说得对,这地方更像义庄,没有一点点道馆的模样。
那个嘚瑟又爱搞怪的斯文呆瓜,对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天龙道馆,欢迎您的到来,请随便参观,不要客气,请进吧。”
这地方是人住的吗?在这么个既不能遮风又不能挡雨的废墟中居住,真不怕墙塌了被砸死啊!再说了,这里面阴阴的,还有几团幽怨的鬼火飘来飘去,我总感觉冷冷的,两条腿都打战了,想要挪动却很难!
“怎么了?你不敢进去啦?”斯文呆瓜对我揶揄了起来,嘲笑我胆小,激将法不管用。
“谁……谁说的,谁说我不敢进去了?我这就走进去给你看看。”为了挣回来这么一点为数不多的面子,我硬着头皮推开了已经松垮掉的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觉得很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异样的邪祟在暗中观察我,这破败的空间里左右两边并排陈列了十口棺材,有的连棺材盖都烂掉了,里面还有大片蛛网覆盖森森白骨,不过,看白骨被氧化的样子,就知道骨内的矿物质都彻底被氧化了。
“往里进啊,里面有好东西,刚好能大大地开发一下你的阴阳眼。别害怕,我就在你的后面,有我在,你小子有惊无险。”斯文呆瓜说完,就跟着我进来了,他的动作比我自在多了,就跟回到了根据地一样,自然又自在。
“欸,我说,你们天龙道馆是不是还干着义庄的生意啊,房子都不知道修一下。还陈列了这么多的棺材不处理,瞧这些棺材,到底是不是实木材料的啊!结实不结实,先不说了。看看,你们道馆里的这几口棺材,都是什么粗枝烂叶的材料做的啊,就着棺材表皮皱巴得跟脆皮烤鸭那焦红的皮似的。如果,你们还真是顺带做寿材生意,那只能说你们太缺德了。”
我像模像样地揶揄完了斯文呆瓜,觉得爽快多了,而他那张脸,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嘿嘿,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郁闷,我就开心,这就是所谓的幸灾乐祸吧。但是,我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斯文呆瓜的脸确实很难看,但不是尴尬被嘲笑的难看,而是一种紧张的难看。他的额头上渗出来了豆大的汗珠,接着就听他说:
“不对,不对劲啊……这些棺材早在老家伙住进来的时候,就被埋到道馆下面了。怎么会……”斯文呆瓜说完,身体就不由地抽搐了一下,看样子他也很紧张。
看他不对劲,我也顿感不妙,本能地往后倒退了几步,哪知道,我一脚踩空跌进了一个深坑里面。这坑倒不是很深,但却因为我一个不在意,把脚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