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椒粉的置疑让我清醒一些，开始仔细打量对面的东西。

“老百姓！？翼州的老百姓！”不会吧？我竟然杀了NPC！？杀了柔水一样的NPC！头脑一阵眩晕，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地上横七竖八一地的尸体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确实是老百姓，确实是我杀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地的尸体虽然都不认识，可是他们手里拿的锄头、粪叉，我都在百合村民肩头上见过的，式样都一模一样……地上许多人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不再有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配着地上尤未灭去的点点火焰，象是对我无声的嘲笑——你就是这样维护虚拟人类吗？

“这……这些就是你们说的食人魔？”颤抖着指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我第一次有了杀人犯的感觉，而且居然杀了这么多。

“小水你先别激动，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胡椒粉到底年长，看出我现在不对劲，过来扶我原地坐下，冲那几个站在远处的玩家招招手，“没有威胁了，你们过来吧！”

“他们都是游戏里的NPC啊，怎么叫他们食人魔？”胡椒粉问道。

“他们就是食人魔啊！”那个唯一的男人大声叫道，情绪还是很激动。“我们几个都是刚刚出生的玩家，刚出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帮人就扑了上来……呜呜……一下子就把我弟弟打死了，他们还吃他的尸体……”

NPC生吃玩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系统乱套了？走到被五行看住的那几个幸存的CPC面前：“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吃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看了看五行，又看了看我，犹豫答道：“你……不会要杀我们吧！”

“不说清楚马上杀了你们！”五行替我回答。

“哎……”那汉子苦恼地蹲下身子，手指盲目地在地上戳着：“我们饿啊！”

“饿就可以吃人？这是什么混蛋主意！”

“那你要怎么样！韩馥搞得我们活不下去，天又大旱……这二十多天来，我们连孩子都吃完了，女人也杀了吃了，就连浪费粮食的老人也都宰了，呵呵，哼！就算你要杀了我！我还是要吃人！”那中年汉子说着说着情绪逐渐癫狂，猛地站起向我张牙舞爪扑来。

任他咬住我的肩头，看着他那癫狂的眼神，哑声问道：“是不是只要有吃的？你就可以干任何事？”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你的血好香啊！”那汉子满脸嗜血神色，颈部肌肉不规则地抽动着，惨白的牙齿猛地从我肩膀上扯下一大块皮肉。

“哎……”我再无言语，悲哀地看着面前已经完全动物化的可怜人，左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去吧，你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火红炎光中，我的身影出现在剩下的那几个虚拟人类面前，每人一掌——昨天我亲手救了一群人，今天，又亲手毁了一群，这一切，怪谁？我？他们？韩馥？还是这个社会？

“你们怎么办？”我转身问那几个幸存的玩家。对于刚才的事，我已不想再去费神。

“……”

“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看着几个呆呆的人，五行不耐烦道。

那幸存的唯一男性玩家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不会再玩这个游戏，它太真实太可怕了……”他旁边的两个女孩也跟着点头。

那男人又抬头对刚刚被我救了的女孩子招手；“偏偏宝贝，我们下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