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把话题岔了开去后，蔡根和区大任他们倒也没再把话题扯回来。五人聊了一会后，蔡根就说让梁健和姜仕焕先回去。

显然，他们三人应该还有更隐秘的事情要商量，多半就是郭的事情了。

梁健想，如果以后他决定让唐家帮忙，那么就不能让蔡根在一些重要决定面前将他排除在外。否则的话，他太被动。很有可能会在危机面前，被牺牲掉。梁健不想做被牺牲的那个。他也不应该做被牺牲的那个。

回去的路上，姜仕焕问他：“唐家那边你联系过了吗？”

梁健摇摇头，道：“老唐是真不在。”

姜仕焕看着他，叹了一声，然后道：“有些时候，我挺羡慕你。你有项老和唐家，就等于有任性的资本。但有些时候，我又一点都不羡慕你。就比如现在。有些时候，人的自身实力和他拥有的东西不相匹配，就会招致一些你无法自己做决定的局面。可如果，今天你是蔡根，那这局面就不一样了。对于是不是要让唐家插手这件事，谁也没办法来逼你。”

姜仕焕说得没错。梁健苦笑了一下，道：“人的权利从来都是和实力成正比的。”

姜仕焕伸手过来往梁健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说道：“也不用不开心，我相信，你迟早会是那个将！”

梁健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灯火迷离，让人有种恍然如梦的错觉。

人这一生，或许就是一场梦呢！一场不肯醒的梦。

这一夜，梁健失眠了。他脑子里，想得都是要不要跟项老和唐家说的事情。早上起来，梁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霓裳时不时地就来嘲笑他，说他是大熊猫。还跟她妈妈说，家里有个国宝，以后就不用去动物园了。

梁健哭笑不得。

吃早饭的时候，项老问他：“昨晚没睡好？”

梁健点点头：“嗯。”

项老看他一眼，问：“工作上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梁健犹豫了一下，道：“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项老说道。

梁健原本一夜都没想好的事情，此刻跟项老对了几句话，倒是忽然有了决定。他将筷子放了下来，抬头看着项老，无比郑重地说道：“爸，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项老被他突然的认真严肃给惊了一下，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道：“先吃早饭，吃好去书房说。”

“好。”梁健回答。可他心里却是有些复杂，他此刻的勇气，只不过是一时被激起而已，待会儿却未必有这个勇气了。

说到底，梁健在涉及到自己在乎的人的事情上，就会缺少一些果断。就好比现在，他难以割舍跟蔡根之间那点好不容易维系住的信任，又不舍得将项老拉进这个漩涡，又无法拉下面子去将唐家扯进来。

早饭，项老先吃完的。他站起来的时候，对梁健说道：“你慢慢吃，我在书房等你。”

梁健哪里还吃得下。项老话刚说完，他就放下筷子，说：“我也吃饱了。”

项老朝他面前那个还有没怎么动的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进了书房，项老就直接道：“说吧。”

梁健心里却还没措好词，过了好几秒钟，他才开口说道：“蔡书记可能要跟郭开战了。”

项老愣了一下，旋即平静地说道：“一山不容二虎，这很正常。不过，蔡根如今就想动手，未免有些心急。”他说到这里，忽然盯住梁健，目光里掠过些许狐疑之色，然后问道：“这背后，有你的原因吧？”

梁健不想骗他，就点了头：“有一些。”说完，他顿了顿，便准备将那些话都一股脑说出来算了，快刀斩乱麻，这割肉，一刀下去总比慢慢割要痛快，而结果是一样的。

可他刚张口，项老就说道：“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

梁健只要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项老盯着他看了一会，看得他心里都发毛了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我猜，蔡根想让我也掺和进这件事。”

项老能猜到，其实也不太神奇。毕竟，这事情要是跟项老没什么干系，以梁健的性格，梁健肯定是会瞒着项老的。项老跟梁健做翁婿也这么些年了，梁健什么脾气他也算是摸清楚了。

不过，接下去，项老的话着实让梁健吃惊不小。

项老说，他是不是还让你把唐家也拉进来。

梁健愣住了，回过神后，点了点头，回答：“确实是如此。”

项老闻言，眼睛一眯，道：“蔡根野心不小啊！”

梁健没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