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豹对此更是心中不服,于是提议由他和带队的徐进勇,再来一次比拼,他最初的想法很简单,只不过想借此为己方挽回一些颜面而已。
可怎曾想徐进勇却是丝毫不给他留颜面,竟然当着那八十名护卫的面前,将他杀败了两次,先是拳脚,后是兵刃对决,全部落败。
郑芝豹虽然是海盗的出身,却也并非是一介莽夫,即使护卫中有人提议再来一场“马上对决”,但是他却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本就是海上称雄,若是再来一场“船上对决”,或许还有获胜的可能。
至于这“骑马搏战”本就非是自己所擅长的,又何必以短击长,自取其辱呢?
此刻,郑芝豹豪爽的一面便完全展现了出来!
他极力夸赞起徐进勇和虎卫骑的武勇凶悍,言语间既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自己比拼落败,又巧妙地暗示徐进勇和刘金海,如果换作是在海上、船上比拼,自己一定能够获胜。
对此,无论是徐进勇,还是刘金海自然都没有异议。
而且从两天的比拼中,他们两人也感到郑家确非浪得虚名,诚如永宁伯所言:郑家能称雄大明海疆,自是有其道理,绝不可小觑!
就说郑芝豹带来的那群护卫,他们其实比起虎卫骑也是不遑多让,只是战阵配合上略有不如罢了,其实要是换做勇毅军的其他各营战士,恐怕也不会赢得这般彻底。
可以说,放眼整个大明天下也没有几支军队,能够有他们这样的战技水平了!
此后一路行来,郑芝龙同徐进勇之间也是相处融洽,彼此惺惺相惜之下,感情也在逐日升温,自此竟成了一生的挚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当晚,不算十分豪华的夜宴,在新城集勇毅军中军大营中摆开。
中军大帐内,永宁伯张诚、福建水师副总兵郑芝豹,以及怀庆副将陈忠、林芳平、徐进勇等人,还有刘金海和孙时相、胡以温、刘承祖几人,皆列席相陪。
而郑芝豹的那群护卫,则被安排在两厢的侧帐内就餐,张诚为此特别安排了虎卫骑的队总以上军官相陪。
席间,众人在客套了一会儿后,便是大谈感情,完全没有一句话说在了正题之上。
这让郑芝豹感到十分诧异,按照他以往的经历,都是在酒席的上半场谈好正事,下半场才好放开了畅饮,可今日却是不同,这一上桌就开始往死了干,确确实实让他无法适应。
不过“远来是客”,他也只能“客随主便”,张诚不提正事,他也只好陪着张诚一干到底!
郑芝豹原本还以为凭借自己的酒量,可轻易将张诚和徐进勇二人,甚至是这满桌的勇毅军文武,都给灌倒在桌子底下,也好为途中的比拼失败挽回些许颜面。
可酒宴才方到中旬,他就傻眼了!
现在的张诚在酒宴上,虽已不似往常那般放浪,可酒量却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在不断地增进,看上去喝得文绉绉,实际上只是声音小了些,动作慢了一点而已。
那酒碗却依然是端起就空,与往常无异啊!
一番推杯换盏下来,夜就深了,连永宁伯张诚都觉得一阵阵晕眩,神志略微有些许不清楚,其他各人自然无一例外。
只有陈忠与林芳平两人,因有夜间巡营的职责,只是浅尝即止,未敢多饮,才成为了例外,就连孙时相、胡以温、刘承祖这三个文人,都喝得满脸通红一片。
…………
“三爷,昨晚的酒,可还好嘛?”
面对张诚的问询,郑芝豹喝了一大口米粥,才说道:“烈,够烈。我可是第一次喝到这等烈酒。”
“感觉如何?”
“够味,够劲,够爽!”
郑芝豹放下汤匙,接着又道:“就是太烈了些,还未进肚,这嗓子眼就已如火烧一般。”
“哈哈……”
张诚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这个时代的人果然喝不惯此等烈酒,他看着郑芝豹道:“这是我军中独有的‘烧酒’,比之此前所喝的米酒、黄酒,其烈度不知高出几何。”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郑芝豹继续吃早餐,自己也抓起一个馍馍,放进口里大嚼起来,接着又夹起一块牛肉,喝了一大口肉汤。
这才又说道:“这烧酒我更愿称之为‘烈酒’或是‘白酒’。其入口辛辣,过喉之时,此感尤烈,自喉入腹,就如一条火线烧灼般,我称之为‘一线喉’。”
“一线喉?”
郑芝豹先是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味着昨晚那饮酒时的感觉,片刻后,他果然开口说道:“帅爷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般感觉。”
他吧嗒吧嗒嘴,又道:“一线喉……一线喉,这名字好,很有特点。帅爷这酒可起名了没有?”
“此酒在市面上被称为‘烧刀子’。”
“烧刀子……烧刀子?”
郑芝豹叨咕了几嘴后,忽然对张诚说道:“帅爷,这酒可否卖与我们一些?”
“哦。三爷对这酒感兴趣?”
“帅爷不知,我们常年行走海上,总会遇到些大风大浪,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又冷得要命。而这‘烧刀子’饮下后,腹中犹如一团火炭,久久不息,正可以此御寒。”
“这个好说……好说。”
正经事儿还没开始谈,就先把自己的自酿酒给推销出去了,张诚怎能不开心呢?
“帅爷,还有一事,这酒在江北就叫‘烧刀子’,可一旦进入江南地方,它就叫‘一线喉’。如何?”
“啊。你这意思是……代理商冠名吗?”
“什么?什么是‘代理商冠名’?”
“啊……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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