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朕有银子了(1 / 2)

织明 蜗牛非牛 2290 字 2个月前

宣大三镇查抄奸商、逆臣所获银两财帛诸物的分配,也在按照前定方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所获现银、黄金、珠玉等细软之物,共计有一千四百余万两,这里面有一半被勇毅军诸将隐没在账册之外,直接变成了永宁伯张诚的私财。

而登账入册的七百多万两现银,又被其一分为二,其中有近四百余万两是准备上交朝廷户部的,而另外三百多万两,则是被永宁伯张诚截留作为勇毅军的军饷。

如此,账面上的入项与暗地里隐没的相加,张诚这边的现银总收入,单只抄家一项就已多达将近千万两的白银。

大明首富,当属永宁伯爷!

是的,抄家抄出来千万资财,还有王大宇、翟堂、田生兰等三人的各一百五十万两,再加上亢公许、渠式开等其他山西商人乐捐的二百万两银子。

这一次抄家行动,永宁伯张诚便凭空赚取了一千五百多万两现银,如果再加上勇毅军截留的奸商粮谷、盐巴、铁料、火药等军事物资,怕是都能有两千万两银子的价值了。

“我了滴乖乖!”

即使还要给崇祯皇帝分润一百万两银子,再有监军边永清的五十万两银子,打点朝中大佬次辅陈演、兵部尚书陈新甲等人,更是少不了宫里王承恩、王德化的皇帝身边近人。

这些统统拢在一起,也就是三百万两银子的开销,放在大明首富张诚的眼里,简直就如毛毛雨一般。

不过,他却没有拿出一分一厘的银子,用于奖励参与此番抄家行动的各营将士,只不过参与战斗的该记功记功,伤亡的该救治救治,该抚恤抚恤,并无别的奖赏。

这倒不是张诚吝啬,舍不得到手的银子!

而是因为他不想麾下将士们认为,抄家是一条快速致富的道路,毕竟这样的事并不会经常发生,甚至在今后还要尽力避免如此大范围的抄家清算事件发生。

勇毅军作为一支正规的军事集团,绝不允许出现流贼和虏贼那样的劫掠百姓之事!

若此次参与抄家的将士得到额外奖赏,岂不是在助长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还会使那些没有参与抄家行动的将士心生嫌隙。

…………

不只是永宁伯张诚一人,对抄家所获巨大财富,深感震惊。

宣大总督江禹绪、宣府巡抚朱之冯二人,此刻也是眼睛瞪得溜圆,拿着账册的手都在不自主的颤抖。

尤其朱之冯更黑着脸,怒气冲冲道:“这班商人,真真惟利是图,短短数十年间,就积攒下如此家财,其究竟向建奴走私多少违禁货物。

他们……可还是大明子民嚒?”

江禹绪也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良久,方叹气道:“过分,真是太过分了……”

他接着又暗自庆幸地开口说道:“幸有永宁伯在,才未曾教此等误国奸商,逃脱国法制裁!”

朱之冯此刻容色稍霁,却仍然愤愤道:“这赖天禄、赖天寿身为朝廷分守参将,竟私结奸商,行监守自盗之事,真使人痛恨。他们还是朝廷的将官吗?”

这边话才出口,朱之冯立刻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要知道他虽然刚刚接任宣府巡抚,可现任宣大总督江禹绪却恰恰是他的前任。

现在,朱之冯如此这般说话,岂非是在埋怨江禹绪这个前任巡抚,对赖家兄弟监督不到位,才使得他们有机会监守自盗的嘛?

“不过……”

朱之冯急忙转移话题:“永宁伯,这也是过分。”

他一把抓起刚刚丢在案上的卷宗,对总督江禹绪说道:“他张诚一个勇毅军,就要去了六百多万两白银,这可如何向朝廷交待,如何向皇上交待……

督臣,朝廷诸公,悠悠之口,还不将你我二人,给……给淹没了啊!”

“哎!”

江禹绪看着手里握着的账册卷宗,叹了口气,道:“‘勇毅军’锦州城下,逼退建奴,于国实有大功,而朝廷封赏不厚,本就有亏我宣府忠勇将士。

君不见,辽饷数百万两砸下去,却换来个丢城失地,辽东数百里,尽归奴贼,今只余锦州、宁远、山海关一线之地,其功过当如何评说?

而我宣府将士,内驱流贼救开封,外御建奴解锦围,永宁伯更两厥名王,居功至伟,况查抄通奴奸商,亦全赖勇毅军将士之功。

今以抄没奸商之财,为国养兵,又有何不可呢?”

他说着不由站起身来,行至窗前,看着透窗而入的缕缕阳光,又叹息道:“乐三啊,朝堂上煌煌诸公的悠悠之口,又岂止你一人以为可怖?”

“可那又如何……”

江禹绪面上神情异常平静,他听了片刻,似在思考,又似在沐浴正午的阳光:“当务之急,是豫省之闯逆。”

他缓缓回身,双目炯炯地望定朱之冯,道:“建奴受挫于锦州城下,损兵折将,空耗钱粮,并未讨得好处,而今,永宁伯又一举铲除通奴奸商,这等同于断其输血之途,谅其年内无力再图谋锦州。

然外患稍缓,内忧却已到刻不容缓之境地,闯逆横扫豫中南,开封已是孤城,若无强援,势难久守,若开封有失,则河南尽入贼手。

那时,其东向山东,威胁漕运,亦可南下湖广,西攻陕西,而其北上更是直接威胁京畿,河南乃我大明腹心之地,绝不可落于贼手啊!”

“不是有丁督师与陕督汪乔年,更有左良玉、贺人龙等一干猛将,还制不了一个闯贼乎?”

“糊涂!”

江禹绪的见识似乎比朱之冯强上一些,只听他道:“前督师杨文弱,比之丁启睿、汪乔年如何?就拿前保督杨文岳、陕督傅宗龙来说,比之丁启睿、汪乔年,也不遑多让,可那又如何呢?

到头来还不是一败涂地,落得个军溃身死的结局。”

他叹息着继续说道:“军心散漫,士无斗志,如何能战?换句话将,左良玉、贺人龙之流恐不是不能战,而是不敢战。

他们个个将手下军兵,视为立身安命之根本,又怎舍得拿到战场上去厮杀,那可是他们留着保命的啊!

观我大明各地军兵,惟吴三桂之辽兵与永宁伯之勇毅军,尚可一战,然建奴虽在锦州城下受挫,却也不可不防其寻隙报复,辽兵守土责重,不敢轻调。

朝廷能用之劲旅,就剩下张诚的勇毅军啦,而你我之职责,便是保证永宁伯能够如期挥师南下,出兵豫省,援剿闯逆。”

看朱之冯对自己这番话,听进了心里,江禹绪长舒一口气,又道:“何况,你我虽贵为朝廷的督抚疆臣,然在你看来,以你我之能,可以阻止张诚截留这三百万两银子嘛?”

“这……”

朱之冯略一思考,便即作答:“恐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