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怀仁闻言突然叹了一口气,随即以一个金猴望月的姿势,看向大厅的房梁:“想我……好歹也是名门之后,虽然家族早就没落,被迫进山当了匪,可偏偏就在此时……又横遭劫难,难道说这就是时也命也?”
“唉……谁说不是呢。”楚王殿下难得做回捧哏,所以他自然发挥的十分卖力:“要我说,就是大当家的你心气太高,不肯跟主家低头……不然咱们也不至于……”
“别说了!心烦!”因为哥俩先前对见到苗满庆后的对话都只是定了一个大致的框架,剩下的全靠临场反应,所以此时的李怀仁在得了李宽前面那些话的提点后,当即便拿出了一个高门大族,落魄公子哥儿该有的脾气和反应,当即粗暴地打断了李宽接下来的话。
接着,他抿了抿嘴,假装沉思片刻,接着抬头看向早已经面无表情的苗满庆:“阁下今日来,所谓何事?如果说只是打算趁着大军压境,对我等使用威逼利诱这一套,那不好意思,东西我收了,阁下也能安全的离开,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敢问大当家……是出自何等的名门?”苗满庆认为自己还是稳妥些好。
“关你屁事。”李怀仁将脚搁在面前的案几上:“王策,送客!”
“先生这边请。”王玄策闻言向苗满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苗满庆现在相信,眼前这些年轻人是一群真正的响马了。
难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抢走雄无双的半数地盘。
看来王公的眼光不错,这的确是一帮可以被他们利用的泥腿子。
“大当家,”苗满庆一念至此,索性干脆去了顾虑,直接向对方明牌:“你可知,这当匪,也分层次啊……”
“分什么层次?”李怀仁闻言冷冷一笑:“不管什么层次,不都是匪?”
“非也非也,”苗满庆闻言微微一笑:“大当家……须知这当匪……其实也是一门学问……”
“你他娘的……”这回发怒的人换成楚王殿下了,只见他猛地一把抄起桌上的梨,直接照着苗满庆的脑袋上砸去:“你是不是嘲笑俺书读的少?还学问?学问你@¥#@%@%……@嘞!”
得,楚王殿下也入戏了。
“小兄弟……是我方才失言……”苗满庆此时心中的火气很大,可火气再大也不能误了王公的正事啊……于是,只见苗满庆默默忍着脑门儿的疼痛,向李宽行了一礼:“我不该言行无忌,戳你痛处。”
“哼!”楚王殿下闻言冷冷一笑,随后转头就对一旁准备补刀的李怀仁道:“大当家,俺爹曾经跟我说过,像他这种受了奇耻大辱还能赔笑脸的人,特别特别危险,咱得时刻提防着!”
“要不……”李怀仁可太知道怎么跟自家宽哥儿打配合了:“咱哥俩今日就做了他?省得夜长梦多!”
“我看行。”楚王殿下作势便要走下台阶。
“唉?!”原本还智珠在握的苗满庆,第一次发现这太行山上新来的响马,似乎比本地响马还要没规矩:“你们这是何意?老夫赔礼道歉还道出错儿来了?!”
“大当家……二虎兄弟,”眼见时机已到,在一旁准备许久的张镇玄此刻也终于站了出来:“这位苗先生好歹也是官府的人,而且咱们收了人家的厚礼,所以多少也还得讲点道义……”
“唉!对对对!讲点儿道义!”苗满庆很庆幸眼前这位年轻道人居然能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小道长实乃隐世大贤!”
“大当家,现在咋办?”楚王殿下就想见机行事,只见他将目光转向李怀仁:“道兄说不让咱们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