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几步,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了下来。
来人四十来岁,面容方正,看起来有点小帅,只不过,披头散发的,身上的衣裳也是皱巴巴的,这形象简直了。
老帅哥上下打量着唐寅。
“你便是唐寅?”
唐寅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回道:“小爷就是唐寅,怎么的?”
唐寅说话很冲,老帅哥却是面不改色,反倒笑道。
“你小子,如此无礼,也不知道李晋那个浪子,是如何教的你!”
唐寅顿时一愣。
“你认识那个死酒鬼?”
老帅哥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那家伙,就是个死酒鬼......!”
唐寅的话,仿佛戳中了他的笑点,让他狂笑不止。
这家伙,说他憨批吧,又有点疯癫,说他狂放不羁吧,又感觉有点傻缺。
总而言之,是个古怪的家伙。
唐寅无语的看着老帅哥发笑。
好一会,老帅哥这才平复了笑意。
“我叫王伯安,和那个酒鬼一样,乃是庄师的学生,按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师叔!”
这一声“师叔”出口,唐寅一脸的懵逼。
那个死酒鬼,极少说他的事情,唐寅也是直到那家伙走后,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李晋。
现在突然冒出个“师叔”!
可想而知,唐寅内心有多少句“曹尼玛”要狂飙而出。
王伯安见状,却是绕过唐寅,朝着柳斋长一瞪眼。
“柳秃子,我王伯安的师侄,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柳斋长虽然发际线有些上移,但是绝对算不上秃顶。
这话,有些羞辱人的嫌疑。
本以为柳斋长会大怒,然而,他听到这话,只是脸色涨的通红,没有反驳,反而别过脸去。
堂堂白鹿书院举人院的斋长,被人骂秃子,竟然不敢回嘴?
你敢信?
要知道,柳斋长可是连马山长的面子都敢不给的存在。
所有考生包括唐寅,都是一脸惊讶的看向王伯安。
只有那些讲师们,在王伯安出现的时候,都是一脸心悸的模样。
邓太安则在对方自报家门的时候,就浑身颤抖起来。
看向唐寅的眼神,止不住的羡慕嫉妒恨,牙齿咬着嘴唇,几乎渗出血来。
王伯安,论经院的斋长,却天资聪颖,十二岁中得秀才,十五岁中进士,还在二甲行列。
要不是他年龄小,磨练个几年再参加会试,估计一个一甲跑不掉。
这样的天资,在整个大明历史上,也是独一份。
然而,这家伙性格却是古怪的很,不喜当官,却很喜欢研究经典,考中进士后,也不去选官。
即便后来,陛下破例给他翰林院学士的官职,这货就是不去上任,而是关在家里继续研读经书。
王伯安师从大儒庄墨寒。
庄墨寒致仕后,便跟着老师来到了白鹿书院,任论经院斋长一职。
这家伙,初来书院,就一副牛逼轰轰的模样,才四十多岁,就当任斋长,自然有人不服。
读书人之间,互相不服也很常见,于是马山长便安排了一场辩论。
然而,一场辩论下来,却是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这货,看起来性情古怪,却是学识惊人,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经典释义信手拈来。
一场辩论,王伯安以一挑十,彻底说服了所有人。
那十人中,就有柳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