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来了。”
“殿下?她不是去罗家了吗?来这里做什么?”
云父以及云家上下浑身紧绷着。
难不成,云家和冥王府多有联系的事被叶楚月知晓了?
叶楚月不敢动冥王府就打算先拿云家开刀?
“殿下说今夜初雪,月色皎洁,邀子君小姐同回青云宫,喝两口寒蝉酒。殿下就在外等着呢。”
云子君眸光一颤,跨过门槛冲入大雪,连油纸伞都没打。
入眼是银装素裹。
她到了云府外,恰好看到那一抹红。
云都帝后亲自接她。
她讷讷地望着楚月。
自镇龙道场后,叶楚月就没召见过她。
她原以为自己是一枚棋子,被叶楚月在镇龙道场利用了就可以被抛诸脑后。
这也正常。
帝王之术,又非稚子,哪能真把她当成一路同行的战友对待?
但摘星楼女修军又是她一手把控,似乎很信任她。
“殿,殿下?”
云子君背着裙,衣衫单薄,连个披风都没。
发髻和眉梢,落了素白的雪花。
楚月正在和陈王后说着什么,唇角噙着笑,闻声偏头看来,看到云子君脸上有清晰的巴掌印。
“过来。”
云子君一愣,来到了楚月的身边。
楚月蹙了蹙眉,掌心悄然凝聚神农之力,隔着咫尺凌空的距离,轻轻地抚过了云子君的脸。
“被欺负了?”她问。
云子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被父亲掌掴的事,便道:“初雪有过庭之训,争了几句,老子打孩子,却也正常,无伤大雅。”
“哦?”楚月一面为其疗伤,半抬眼眸,低声说:“老子打孩子的确无伤大雅,但本王的人,可不是能在外轻易挨打受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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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君定定地看着楚月,旋即笑道:“因而,他后边不敢打了。”
楚月一怔,忍俊不禁。
陈王后听到这话也是冁然一笑。
“你父亲,也是用心良苦。”楚月说道。
云父后边跟来,还没靠近,就听到了这一句话。
鬓边青丝发白的他,沉着冷静下来,满面沧桑。
他脚步顿住眼底有着诧异。
他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云都楚王的嘴里说出来。
“我知道。”云子君的回答,更让云父红了眼睛。
楚月接着说:“你父亲受制于人,举步艰难,跋前疐后之境,不得不多考量。摘星楼的事,王后与我说了。冥王倒不是真要摘星楼的女子,无非是想挑拨离间你我君臣二人,若你同意了,往后就会以此来要挟你。若你拒绝,发难云家,你和家中关系不和,对你也多有影响。”
“你父亲必须给族人一个交代,也要让冥王府不再盯着云家,不得已出此下策。”
“他是个聪明人,本王与冥王之流斡旋争斗已久,终难安定,终要以成败论英雄。”
“你挨下这两巴掌,也表明了你的忠心,同样也表明了他对冥王府的忠心。”
“你们父女看似不和,实则一团和气,都在为家族着想。不管日后本王与冥王谁定乾坤,云家总会不会倾覆的。”
云父听得楚月所说的话,浑身震住,适才在前厅还震怒不已的他,这会儿松弛憔悴下来却是眼睛发热,心头猛颤如冰锥放在了暖水里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