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遥愤然瞪目,言辞之犀利,恨不得把叶楚月贬低进尘埃里。
“这几日南音带病在身,今日还去钟鸣寺为爷爷你祈福了,当真是高低立现。”
才说完,就见楚世诀、楚时修一左一右地搀扶着楚南音从外而来。
楚南音并非佯装出病态来博得同情,只是她遭受大劫,失了双眼,又没了封号,身子哪能扛得住这些?
“南音。”
龙珩、龙遥兄妹望见楚南音登时眉开眼笑。
见楚南音面色苍白,不由流露出了担心之色。
龙遥皱起英气的眉,“南音,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去什么钟鸣寺,舟车劳顿不说,还要经过骇人的瘴气,一来一回你怎么受得了。”
“无妨,能为大楚和龙族求得上上签即好。”
楚南音敏锐地察觉到了凝重严肃的氛围,便问:“发生何事了?”
龙遥闷哼了声,将段三斩所说,添油加醋的润色后,眉飞色舞的细细到来,说到尽兴处,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楚南音拧起了眉。
心底。
无限疑惑。
大楚不容叶楚月。
叶楚月虽在诸神之日出尽风头。
然——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树敌太多,俨然成了众矢之的,唯有寻求本源一族和姜君的庇护才是,树大好乘凉,她一个从下陆而来的凡人道修行者,单靠己身,又怎能在洪荒上界有大作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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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君乃是外人,偶有青睐,点到即止,哪能事事上心,当成自家孩子?
外公、母亲,才是叶楚月最应该牢牢抓住的保护伞,却被她拒之门外,一刀两断。
荒唐又可笑。
“她——太过分了。”
楚南音双目缠缎,面纱遮脸,浑身透着疏离冷漠。
“都散了吧。”
老族长揉了揉眉心。
龙遥欲言又止,被父亲和弟弟拽走了。
“南音。”
楚南音心口一颤,停下了脚步,“外公?”
“回大楚吧,龙族不是你的家。”
“………是。”
楚南音忍下了怒气,但也知晓,不可操之过急,须得徐徐图之。
叶楚月此番作为,已经算是把外公母亲都推向了她。
待族人散去,门窗间隙透进了光的大殿,只余下老族长、雪挽歌父女二人。
“挽歌……你如何看?”
“断了也好。”
“是啊,断了也好。”
父女对视了眼,都发现彼此的眸子,染上了浅红色。
雪挽歌笑着落泪,温婉垂眸,嗓音柔和似寒酥雪,“不断了,她如何毫无顾忌的去放手一搏?”
“大道朝天,终年向阳,由她且行,想尽方法为她兜底便是。”老族长叹了口气。
他们不知晓那孩子要做什么。
但他们知晓。
那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不该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