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连忙摆手,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掌柜,我冒然进来是想打探一个人。”
“原来是找人,小哥那你可是问对人了。”
“我在稷山县生活了三十五载,对这里最熟悉不过。”
“说吧,你想找谁?”
听到薛仁贵不是来买酒,掌柜也没多大失落,态度还是一样的热情。
“听说稷山县有人会造纸,掌柜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么?”
听到薛仁贵的话,掌柜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收起笑脸,语气平淡地问道“小哥,你因何事找他?”
薛仁贵不知掌柜的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快,他再次抱拳说道“聘请他来马家庄造纸。”
“马家庄?可是打井的那个马家庄?”
“正是。”
听闻薛仁贵来自马家庄,掌柜的态度又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恢复原来的热情。
掌柜走到酒铺门口,指着北方的方向。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到了那边的棚户区,你再问那边的人,就说找陈瘸子就好。”
“谢掌柜。”
薛仁贵朝着掌柜抱拳行礼,随后转身走出酒铺。
中年掌柜看着薛仁贵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惋惜的表情。
随后又百般聊赖地回到台前,继续撑着下巴打起瞌睡。
薛仁贵三人朝着掌柜指引的方向,很快找到棚户区。
看着棚户区残破,拥挤,肮脏的环境。
薛仁贵怎么也想不到,拥有造纸手艺的家族,会落到如此境地。
薛仁贵看到一个拄着木棍的大娘迎面走来,拦下大娘礼貌问道。
“大娘,请问陈瘸子家怎么走?”
大娘双眼有些浑浊,她打量了一眼薛仁贵三人,看他们长的俊朗也不像是坏人。
于是缓慢地转过身,指着前方,声音嘶哑地说道。
“往前走百步,最右边那家人便是。”
老大娘说完后,佝偻着背,拄着木棍慢慢地往前走。
找到陈瘸子家,破旧的木门紧紧地关闭着。
“扣扣扣。”
“请问有人在家吗?”
薛仁贵轻轻地叩着门喊道。
不一会,房子里面传来木棍碰撞地面的咚咚声,声音越来越近。
“吱~”
开门的是一个20来岁的瘸腿青年,他脸色不善地盯着门前三个不速之客。
“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把造纸的方法跟你们说的!”
青年说完后,冷着脸,准备把大门关上。
一侧的马大勇眼疾手快地顶住木门。
根据酒铺老板和陈瘸子的态度,薛仁贵心里猜测他一定是遇到被欺压的事。
为了避免误会,薛仁贵赶紧自报身份。
“大哥,我们三人来自龙门县马家庄,这次来是想请陈氏出山,去马家庄造纸。”
“我名薛礼,字仁贵,说起来我薛家与你们陈氏祖上有过一些渊源。”
青年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眼薛仁贵三人,神色也缓和起来。
“三位进来说吧。”
青年说完后,拄着棍子转身走回房子里。
薛仁贵三人把马绑在门口,又从背袋里拿出一些草料给马吃,这才拎着武器走进青年的家里。
这个用竹条,木棍,破布搭建的低矮临时棚户,跟难民营没什么区别。
里面的空间很小,只有一个小间,吃喝睡都挤在一起。
不大的房间里,堆满了破废物的石磨、架子、篾席等工具。
薛仁贵看到青年坐在床上,对着他抱拳行礼说道。
“大哥怎么称呼?”
青年的眼睛带着几分落寞,声音嘶哑说道。
“稷山造纸世家第五代传人,陈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