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神色肃然,拱手回礼:“程昱,必不负诸公所托!”
唏律律!~
话音落下,程昱调转马头,跃马扬鞭。
冲向了厮杀数日的战场,
直奔西陵城而去……
……
……
刚入夜,大江两岸又飘起大雪,纷纷扬扬……
西陵城,郡邸内。
数百名士卒静守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搅。
房内火炉烧的极旺,
热气蒸腾。
“快!”
“再端一盆热水!赶紧!”
“布!”
“金疮药……”
“那边熬的草药好了没了?”
足有六七名大夫前后不停地忙活,他们神情紧绷,头上大汗淋漓。
不仅是因为他们从未碰到过重伤至这种程度的人,更因今日他们所医之人若有个好歹,他们都得死!都得陪葬!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是箭簇被丢入铜盆。
两根箭矢已经被拔出来了,加上之前的两道箭伤,一共是四道口子,全都重新上药包扎。
最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的,是刘武身那十多道伤痕,一道道无比狰狞,惨不忍睹。
守在边上的陆逊,魏延,高顺等人都是不忍直视。
孙尚香看着看着就哭了,天知道刘武这一回出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如此,足有一个时辰,众大夫才手上才渐渐闲下来……
“子烈他怎样了?”魏延早就坐不住了。
他豁然起身,满目凶光,吓得一众大夫都止不住地哆嗦。
陆逊神情冷淡,也不拦着……
如今这种时候,为了保住刘武的命,哪怕把这些大夫全斩了都行。
不以命相胁,陆逊是真怕这帮人不出全力施救。
因为他们只能接受一个结果,那就是刘武安然无恙!
“放,放心放心,子烈将军他,不,我家主公已经转危为安啦!”
此话一出,场中魏延,高顺,陆逊等,这个刚形成的小集团首脑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大夫生怕他们不信,继续道:“老夫行医半生,从未见到过伤到如此程度的人,单是主公身上的四道箭伤就足以致命,更不用说这十几道实在狰狞的大创伤,主公身上骨头大概是断了九根……”
“然而主公气血实在旺盛,纵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体内生机脉搏仍旧远超常人,这才硬生生扛了下来!”
“短则三五日,长则半月,主公应该就会苏醒,不过还是要卧床静养百日才能勉强走动,一年半载差不多能恢复如常人,只是主公体魄能否恢复到先前那种天人程度,就难说了……”
“无妨!”魏延摆手:“只要能如常人就够了,子烈他毕竟是做主君的,不能老是厮杀拼命。”
高顺起身,怅然道:“文长,你我随子烈舍命一搏,这一遭死中求活,总算是挨过来了!”
魏文长点头。
也就在这时,
躺在床榻上的刘武,指间微微动弹,
而后,睫毛开始微微眨动……
片刻,刘武微微睁开了双眸!
场中寂然,
所有人都呆住了,怔怔地看着他……
痛!
剧痛!
浑身每一处都在痛。
刘武倒吸了口凉气,又感觉无比的乏力。
前所未有的极度疲倦之感袭来,让刘武忍不住想继续合眼沉睡,可他不能!
“曹操……”
刘武费力的说出了两个字,有气无力,声音微弱。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陆逊就已赶忙上前:“主公是要见那曹孟德?”
刘武:“是……”
陆逊立马跑出房门,大声叫:“快,让甘兴霸把曹贼给带过来!”
立即有亲卫领命,冒雪赶去牢房。
叫完这一嗓子,陆逊立马折回!
回到房内只见众人都围在床前,而刘武的眼睛已经再度闭上,一动不动。
“主公!!”陆逊猛地冲过来,眼眶飙泪。
啪!~
魏延一手把陆逊按住,低声道:“你作甚?!子烈说他先休憩一下!”
陆逊当即长出了口气,
刚才可真是吓死他陆伯言了!
忽然,刘武的眼睛再度缓缓张开:“伯言……”
陆逊赶紧上前,拱手道:“主公,我在!”
刘武:“曹操……”
陆逊:“还没到,不过马上,马上就到了!主公不若先休憩……”
陆逊话还没说完,就见刘武嘴唇开始微动,陆逊立马停住,只听:“伯言……”
陆逊:“主公,臣在!”
刘武:“修书……”
说着,刘武抬眸看向了孙尚香。
陆逊立马心领神会,已经扯来了竹简,他最后进行确认:“主公要为郡主的事,修书与江东?”
刘武:“为婿……”
陆伯言呼出了口气:“呼!~”
然后落座,在房内的案边开始挥毫,此次此刻,陆逊心头真是感慨万千!
自己最初,是江东派去刘备那里的郎官,如今却是为主公去找江东提亲!
郡主还是那个郡主,郎官到头来还是他这个郎官!
只不过新郎……
陆逊嘴上虽不说,心头却还是忍不住道:“唉,到头来,这个帽子,终究还是给刘玄德扣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