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夺不走。”
沈老爷依旧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侧开身子,让出了一条路。
“裴大人先进大帐休息罢,这几天我若是得空,就带着大人到战场上去看一看,好让大人回建康向诸位相公交差。”
裴元唯唯诺诺,连忙低头:“多谢中丞。”
“中丞…”
他低着头说道:“下官以为,几位相公的意思并不是不打了,而是先休养几年再打,让朝廷缓一缓,恢复一些元气。”
沈老爷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如果朝廷非要和谈,我管不住。”
“但是不管谁问我。”
沈毅说话非常生硬:“我这里,都是不可能同意的,齐人要和谈…”
“让他们来跟我谈。”
………………
次日一大早,沈毅带着裴元亲临战场。
两个大汉捉住裴大人的肩膀,就开始往他身上套铁甲,不一会儿,硬生生把一套甲胄,套在了裴大人身上。
沈毅身上同样着甲,不由分说,拉着裴元就往军阵中走去。
此时,淮安军正在进行一轮新的攻城。
此时,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交战,齐人已经熟悉了开花弹,每当淮安军开炮的时候,他们就躲在掩体后面,实在来不及,就干脆趴在地上,效果拔群。
火炮的战场压制力,已经略有减弱。
在火炮压制的时候,城楼上的齐军,甚至可以顶着炮火,组织零星的弓箭反击了。
沈老爷亲临军阵,大手一挥。
数千淮安军,如狼似虎,奔向济南城。
沈毅与裴元,一前一后,站在军阵之中。
裴大人吓得两股战战,正要恳求沈毅返回中军大帐,一根箭矢直直的朝着他射来,正中裴元左肩,所幸距离太远,他又着甲,箭矢只得入肉半寸,连筋骨都没有伤到。
裴大人被这根箭矢,骇的魂飞魄散,直接仰面翻倒在地,吓得屁滚尿流。
字面意义上的屁滚尿流。
沈老爷就站在他旁边,冷冷的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失禁的裴元。
“这便是文官…”
他在心里,冷笑不止。
……
十一月月底,钟明领玄甲卫,对济南城发起了持续三天的猛攻。
最终,玄甲卫先登济南城,爬上了城楼。
不过城里的守军太多,即便是玄甲卫也没有顶住,在城楼上激战一日一夜,还是被逼下来城楼。
十二月初三,初七,淮安军将士先后两次登上济南城楼,与齐人在城墙上激战。
虽然没有能打开城门,但是济南城高大的城墙,已经不太能够挡得住淮安军了。
淮安军十日之内,三登济南城,一时间传遍城内城外。
士气,自然是彼消我长。
十二月初九,沈毅领着终于养好伤的裴大人,再一次来到战场。
他指着战场,回头看向裴元。
“裴大人看到了罢?”
“大陈男儿气概,多在此处。”
沈老爷语气幽幽。
“而少在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