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范东成,突然笑了笑。
“本来我还在想,范师兄你好多天不曾出来,到底在憋什么坏,原本以为可能会是个厉害的手段,不曾想这样低劣幼稚。”
沉毅默默转身,走到了房间门口。
“你若是觉得好玩,便去举发就是,我沉某人就在江都看着,看着范家能允许你作多久。”
“看看范家,是不是你范师兄在当家做主。”
“看看范家…是不是能在江都一手遮天。”
说完这句话,沉毅拂袖而去。
范东成站在原地,脸上原本带着的疯狂笑意,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敬酒不吃…”
他狠狠拍了拍桌子,然后把手里的纸筒,丢给了一旁的下人,冷声道:“找个人,带着这东西,去江都县衙礼房,举发严明礼县试作弊!”
下人抬头看了看范东成,突然小声说了一句:“公子,这件事…”
“是不是跟老爷打个招呼?”
“招你妈的头!”
范东成气的咬牙切齿。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下人连忙低头,带着这张纸筒走远了。
这张纸筒里,详细记录了甘泉书院学子严明礼作弊的经过,严明礼学问并不够县试的水平,这一次之所以参与县试,是甘泉书院因为要凑够五组二十五人,才同意他参与县试。
为了县试通过,严明礼疏通关系,在县试的前一天,从县衙吏员那里拿到了考题,并且找人代笔,在一夜时间里强行记了下来。
老实说,这张纸筒上记的东西并不致命。
致命在,严明礼找人买题代笔这件事,是有人教他的。
而给他代笔之人的名字,范东成也都一一记在了纸上,甚至他手里还有代笔的原件,只要比对笔迹,官府立刻就可以查出严明礼作弊的事实。
而范东成之所以手里有这么多证据,自然是因为看似精明,其实错漏百出的作弊桉,是他一手遥控的。
目的嘛,一方面是想逞能,另一方面是想借此威胁沉毅,他想看到沉毅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的模样。
这对于今年才二十岁的范东成来说,可太酷了。
…………
甘泉书院里,沉毅站在陆夫子面前,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陆夫子一直保持面无表情。
等到沉毅说完之后,陆夫子才眯了眯眼睛,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沉毅,缓缓开口:“这件事情,老夫知道了,你安心在书院温书,没你的事了…”
沉毅笑了笑,开口问道:“先生,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没有。”
陆夫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岿然不动。
“一个范家而已…”
小老头声音平静:“我陆某人一个人,可能不是范侍郎的对手,但是范家想要抹黑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