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噬(2 / 2)

心魔传说 西瓜鱿鱼 2800 字 8个月前

“你以为我寄生在别人的脑子里就快乐吗,其实我也是痛苦的,从执念到怨念,我要不停地去引诱,不对,去引导。执念是打开人脑的钥匙,最终我将带领他走向怨念,要不我怎么会叫怨。”

“一个痛苦的人,怎样才能不痛苦,那就是看着别人更加痛苦。看到宿主的痛苦,我就快了,我们是共生的,他的存在就是我的存在,但是,他的痛苦却是我的快乐。知道吗,当你妈把刀子架在那个负心汉的脖子上,我是多么的快乐,就像我的一件作品终于面世了。”

“哎,跟你说你不懂,你是个傻孩子,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我的宿主,我在这里不是寄生,那我在这里干什么。”这个叫怨的怪物看着张喆,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问题,它第一没有寄生的感觉,对于它来说,这是自由。自由来得太突然了,它忽然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引诱张喆吗,这个傻子脑子里哪有什么执念,就像空白的纸一样,让一个画家和书法家去创作,他下笔的那一刻是极其痛苦的,第一笔就决定了最后的成品。

对于张喆来说,怨没有任何的办法。

说了这么多,它感觉到一种空虚,在张喆这空荡荡的大脑里,它感到了孤独,这在任何宿主那里都没有的感受。它感到自己困在了这里,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监狱,只要进来了,就走不出去。

“咳咳。”张喆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像是呛进了血液。

“我必须救我妈,哪怕是搭上我的命也不怕。怨,你是叫怨吧。自从我能看见你,我就每一刻都想着把我妈从你的手里救出来。你这个怪物,害得我妈人不人,鬼不鬼。我要用自己来代替我妈,我要经受她曾经受过的痛苦 。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张喆坚定地说。

怨发出了低沉的怒吼,它扑到了张喆的身上,用尽自己的力气,用牙咬,用爪子抓,用拳头捶,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张喆的身上。张喆咬紧牙,嘴唇的血很快就流了出来。

一会工夫,怨瘫坐在地上,看着浑身是伤痕的张喆。它有一种无力感,抬头望了望,无尽的边缘,就是无尽的深渊。难道这一世,就注定和这个傻子相伴终生吗。

“呜呜……”怨大声地哭了起来。这个作恶多端的怪物,反倒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杜大夫翻开了张喆眼睛,看着因全身痛苦蜷缩起来的张喆,他感到很无语。

作为一个乡村医生,杜大夫是很有职业素养的,从未停止过学习,一个只有大专学历的医生,他必须用自己的学识来弥补学历上的不足。

大医院全部都是专科,他得是全科。一个村子里,什么病都有,人们都习惯到杜大夫那里去看,吃药打针输液三部曲,杜大夫运用得娴熟。各种病例和方子,他都滚瓜烂熟。中医和西医,他都有涉猎。

但是,今天他拿出浑身解数,对张喆却没有办法。正常体温,却大汗淋漓,浑身通红。心跳也正常,血压也正常,现在唯一不正常,就是他这个医生了。这恐怕真是撞邪了。

医生大多是唯物主义者,在他们心里都是无神论。有的时候被那些没有一点文化的神婆神汉抢走生意,他们也是无奈。

这些神婆神汉是天生的心理医生。

但凡掀开了帘子,带着礼物进来的人,都是病人。这些神婆神汉往往第一时间就断定了这些人是什么病。

撞邪往往是家里人有了不寻常的反应,神婆神汉基本上都以笼统的答复。或画神符,或在家里埋上物品,或改变家里风水位置。

也有求子的,家里不和的……

心理问题,都是堵,神婆神汉却擅长疏。心理疏通了,人的心结就解开了。花些碎银子,心里也都愿意。

杜大夫深谙此道,但是他不能再劝张平安带着儿子去问神了,从他嘴里说出来太荒唐了。

张喆本是傻子,恢复心智不久,可能并不适应吧。杜大夫给张喆注射了镇静剂,张喆慢慢松开了双手,蜷缩的身体渐渐散开。呼吸恢复了正常,脸色也恢复如初了。

看着张喆的变化,杜大夫松了口气,果然还是脑子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先观察观察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去县里的医院检查一下。这几天这样的情况经常出现,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我这大侄子刚恢复正常,可能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吧。”杜大夫说着就拿起了药箱,走向了门口。张平安急忙跟了上来。

“杜大夫,辛苦了,多少钱我明天去算一下。”

“不着急,不着急,先把孩子照顾好。”杜大夫把张平安留在院子门口,就大步离开了。

张平安回到屋里,张喆就像睡着了一样,再正常不过了。

随着杜大夫的镇痛剂注入体内,张喆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怨也消失了,一会工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了。

张平安和陈铁梅看着好转的张喆,脸上的神色不再焦急。

“平安,我们的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三天两头的晕倒,我看这次最严重了。”陈铁梅如果知道张喆是因为他而陷入昏迷,她的心里恐怕会受不了。她宁愿自己一直疯下去,也不愿张喆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恐怕是孩子刚恢复,还有点不稳定。”张平安安慰道。其实在他心里,他最怕的是失去两个亲人。在村子里,一般傻孩子都早逝。像张喆这样的傻子,最多活不过40来岁。他最怕的是自己没了,孩子和老婆还要在世间承受苦难,到时候谁会心疼他们,照顾他们呢。

过了整个一天一夜,张喆醒过来了,和前几次不同,这次的他更加虚弱。因为怨的折磨,张喆精神透支太大,如果不是杜大夫的镇静剂,恐怕此时的他更加虚弱。

张喆睁开眼睛,浑身乏力,勉强睁开了眼睛,想说话都感觉吃力。母亲看见张喆行了,急忙端了一碗水,一勺一勺地喂进去。张喆歉意地看看母亲,母亲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又闭上了眼睛,“傻小子,如果不是昨天你睡着了,我就把你给收拾了。”怨得意地说。

“可是,为什么我睡着了,你也会消失。”张喆问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要我在你脑子里,你我就是一起的。虽然你没有执念,但是我已经真真切切地存在于脑子里了。”怨知道,它和张喆已经分不开了。

怨在这里,也不是太平的,它还有更多的敌人。那些原本就存在于张喆大脑的意识。他们是一个整体,怨目前是敌人,对于敌人来说,他们的进攻是强烈的。

即使张喆沉睡了,这些意识和怨还在争斗。一个天平里忽然加进一个砝码,失衡的天平要想平衡,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加入新的砝码,一种是去掉砝码。对于张喆来说,他的大脑想要平衡,就是第二种办法。

这就是使用戒天尺强行吸收怪物的代价,虽然母亲得救了,但是张喆受到了怨的反噬。这种战斗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在大脑中天昏地暗。怨的每一步都走得很难,在这空旷的世界里,它还没有立足之地,却遭到了张喆大脑的强烈反击。

这种斗争一直持续到张喆醒来。怨在无休止的大战中也失去了耐心,它向张喆提出了投降。“傻小子,我输了。你可以放弃生命,但是我不行,我还没有在人间待够。”怨无奈地说。

“已经迟了,从你寄宿在我母亲的大脑里的那刻起,你我就没有输赢,只有生死。”张喆淡然地说。

怨害怕了,它看了看张喆,猛地扑了过去,死死地掐住张喆的脖子,张喆瞬间满脸通红,因为昨天受到的冲击太大 ,还没撑过几分钟,他就闭上了眼睛。

张喆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