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母对老两口的埋怨愈发加深,难以释怀。
张氏没想到,公公态度竟然如此坚定,但转念一想,谁让老两口当年伤透了他的心,有些伤害一但造成,便无法挽回,如今才想起道歉,晚了。
但凡杜氏那个疯婆子对她们好一点,估计都不会想起公公这个儿子。
这就叫自作自受,过得不好了,想起被他们抛弃的儿子了,公公吃不上饭时,他咋没说伸手拉一把。
不过,公公的脸色不大好,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在场的好,便拎着山鸡去了外屋,打算烧水拔鸡毛。
当陈母再次抬起头时,就见陈父正在擦拭眼角,“既然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知道,老头子这些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却始终憋着一口气。
如今终于听到了那句迟来的道歉,心中定然难过,便拍了拍他的肩头,温和地劝道。
可能是情绪压抑的太久了吧!陈父犹如那决堤的洪水一般,向陈母大吐苦水。
“唉,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儿子,父母对我的态度会如此不同,小时候家里穷,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大哥和三弟,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十三岁就被送去码头做苦力,每天累得半死,可他们却一点也不心疼我。”
陈母轻轻地拍了拍陈父的手,安慰道:“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可以珍惜现在。虽然你从小吃了不少苦,但现在我们的生活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几个儿女也孝顺懂事,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陈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倒是,孩子们如今都有了属于自己的营生,就算我们百年之后,也不用为他们的生计而发愁。”
“没错,我们应该感恩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再纠结于过去的不公平待遇了。”陈母微笑着说。
陈父深吸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心中的负担:“好,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为此事烦恼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健康快乐,其它的都不重要。”
“这就对了嘛,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陈母下地给陈父倒了杯热水,递到他面前。
陈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热茶,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传遍全身,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大锅中的水已经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厨房里热气腾腾。
张氏将满是血污的山鸡丢进盆中,然后拿起舀子,开始往山鸡身上浇滚烫的热水。待水舀得差不多了,她才蹲下身,开始拔鸡毛。
盆里的水实在太烫了,她一边“嘶哈”着,一边努力地往下拔鸡毛。每一根鸡毛都紧紧地贴在山鸡的皮肤上,需要用手使劲才能拔下来。没一会儿,她的手指就被烫得红彤彤、皱巴巴的,十分难受。
陈家兴走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心疼,快步走到张氏身边,蹲下身子,温柔地对她说:“你别弄了,我皮糙肉厚不怕烫,还是我来拔鸡毛,你去给麻雀剥皮吧!”说着,他伸手接过张氏手中的山鸡,开始熟练地拔起鸡毛来。
张氏看着陈家兴认真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与男人宽大的手掌对比了一下,似乎确实比自己的要厚一些,便轻点了一下头,笑着说:“好吧,那我去剥麻雀。”说完,她拿过放在地上的篮子,里面装着十几只已经断了气的麻雀。她抓起一只麻雀,便开始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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