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会时不时托商队给母亲送来一些吃食衣物,毕竟那是家中唯一让她牵肠挂肚的人。
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李大嘴竟然一改年轻时的冷漠自私,开始对婆娘嘘寒问暖。
只可惜好景不长,去年冬天李婆子就病倒了,找了不少大夫也没瞧好,都说抑郁成疾,外加常年劳累,营养又跟不上,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如果早些过来看,或许还有得救,如今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是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多好的一个人啊!未曾享受过一天福,临了,还要受病痛的折磨,这难道不是作孽吗!想必这次李大嘴肠子都得悔青了,如果没有他那勤快的婆娘,哪能建得起三间青瓦铺顶的房屋。”
当得知是李婆子时,陈母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都说老天有眼,在她看来,老天简直就是个睁眼瞎,那么好的人,为何就不能赐予她一段美满姻缘,让她嫁给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
“可不是嘛,听说李大嘴整日守在床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想到曾经对婆娘造成的伤害,就懊悔得直扇自己耳光呢!”
对于李大嘴,陈父是半分同情也生不起来,在他眼中,只有愚不可及的人才会是非不分,对爹娘言听计从。也不想想,陪自己走到最后的究竟是谁。
是那个挑拨他们夫妻感情的老娘?还是那些从未尊重过继母,却每天心安理得享受继母照顾的儿女?
陈父认为,女人在婆家是否受气,并不取决于婆媳是天敌这种言论,而是取决于男人对待媳妇的态度。
倘若男人重视自己的媳妇,父母自然不敢怠慢,因为如此一来,只会加速母子关系的破裂。儿子也无需在媳妇和老娘之间左右为难。
反之,倘若你将儿媳视如己出,不但儿子会满心欢喜,媳妇也会更加孝顺。
陈母听了这话,气得破口大骂,“他李大嘴就是活该,完全是自作自受,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对待母女俩的,如今倒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了,梅子那丫头本来就讨厌她爹和哥哥姐姐,估计她娘要是没了,也就彻底断了往来,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了。”
想当初,她还挺喜欢梅子那丫头的,甚至动过将她娶回来做长媳的念头,可一想到她娘家那父子三人,还是作罢了,免得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大抵如此吧!倘若换作是我,也决不会再认那个爹,但凡李大嘴帮婆娘说过哪怕只言片语,李家老两口也不会变本加厉地磋磨梅子她娘,更不会积劳成疾。”
言罢,陈父不禁忆起了小儿媳,那亲家公,简直就是典型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小溪不被继母待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李家这个却是亲爹亲娘,可结果梅子那丫头,一样不得祖父、祖母、父亲的欢心,如今最疼爱她的母亲也即将撒手人寰,当真是个苦命的姑娘。
陈母不禁慨叹:“哎!世事难料啊!犹记得李婆子似乎与我俩年岁相当,着实令人惋惜。”
自家虽与李家素无往来,但每次路上碰到,也都会彼此打个招呼,偶尔还会停下聊几句。
李婆子给她的印象,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嫁来村中二十余载,从未与人红过脸,在村中口碑极好。
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诚不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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