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番外一(2 / 2)

奸臣之妻 安年 3355 字 2个月前

进忠品完茶,悠悠道:“咱家脾性好,你来咱家手底下做事儿时日长了,便能晓得这其中的好处,御前虽瞧着光鲜,但那脑袋是拴在裤腰上做事的,而今你年纪小,且先在咱家手底下好好学些本事,往后去了高处才能站得住脚。”

进忠说着,拉住了小林子的手,将人搂在怀中,“若能像小林子这般得趣,便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小林子面红耳赤,乖乖地坐在进忠膝上,任由进忠的手探进腹部。

“明儿便去御前奉茶去吧,咱家这一手伺候人的手艺你也学的差不离了。”

小林子顿时面露喜色,原本他还当自己失宠了,眼下倒不再拈酸吃醋,真心实意的道,“小的谢过进忠爷爷。”

进忠在他因衣襟里摸了一会儿,才抽出手,将人给放开,在他屁股上拍了拍,“去吧,领身新行头。”

小林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程英只沉默地站着。

进忠目光落在他身上,笑眯眯地去拉他的手,被程英躲开了。

进忠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声:“咱家还真不好强扭的瓜,往后吃够了苦头,早晚有你来求咱家的时候。”

至此,程英便留在了司礼监秉笔进忠手底下做事儿,他还不算正式被调入司礼监,晚上仍住在敬事房的号舍里。

经过金豆子一事,号舍里其旁几人愈发排挤他,就连晚上的褥子都是湿漉漉的,程英将褥子翻了个面,睡着湿衾过了一晚,见他就这么忍了,其旁几人愈发胆大,计划要用其他法子继续整治他。

却不想晚上回到号舍竟发现所有人的衾被都被泼湿了,还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众人一时炸了锅,将管事太监请来,不做他想便状告程英。

但程英的被褥也是湿的,管事太监猜到这其中的关窍,正欲斥责一番简单了事,却被一个小太监给唤了出去。

程英认出那小太监的监饰花色,眉眼微垂。

不多时管事太监再次进来,以一个号舍都指认程英,此事多半是他所为,小小年纪便心机诡诈,欺负同监,如此德行有亏,日后到了贵人跟前犯下祸事,怕是他们敬事房都要被责问教导无方。

言毕,便令人将程英带去院中,罚了二十鞭。

鞭子落下,火辣辣的疼,待到二十鞭打完,程英整个后背肌肤已没一处好地方,血肉翻飞,皮开肉绽,他脸色白如薄纸,额头冷汗密布。

程英在号舍中趴了两日,背上的鞭伤没有药,持续恶化,伤口感染引起了高烧。

号舍其他几个皆装作视而不见。

程英意识模糊间,想着这般死了也好,左右在这个太晏,他也不想活的。

可后来烧还是退了,是司礼监的进忠公公打发人过来给他送的药。

能下地后,程英又被叫回了司礼监,进忠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一边品茶一边道:“这宫里人命向来比草贱,若无咱家护着,你这条小命怕是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没了。”

见程英仍是默不作声,进忠倒也不生气,只哼笑:“你倒是有骨气。”

程英的伤彻底养好已是月余后,进忠仍留着他在司礼监,只吩咐他做杂事,并不教他本事。

号舍中丢金豆子的小太监张翔不知使了什么门路,也调进了司礼监,还被安排在司礼监掌印汪顺的手底下做事儿。

在司礼监混熟后,张翔打听到进忠那点不为人知的癖好,号舍中其他人便都知晓了,愈发排挤奚落程英,层出不穷的小手段,不厌其烦的找程英的麻烦。

半大孩子的恶意向来直白又狠毒,更因前次榻上泼水事件占了上风,便愈发有恃无恐,哪怕是奔着要人命去。

鞋中放银针,衣物被弄脏,水中放泻药隔三差五便要来一遭,敬事房的管事公公得了进忠的授意,只作壁上观,告到他那里去并无什么用处。

程英想,那便都不要好过了。

当夜,号舍中有人开始腹痛,一趟趟往茅厕跑,过了一日,那人躺在床上几乎去了半条命,张翔求了管事公公恩典,请来医官,医官来后却并未辨出症状,开了一副止泻的方子,却无济于事。

更可怕的是第二日号舍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开始腹痛,管事公公担心是疫症,不敢隐瞒,急忙上报了去,几人也被移出了号舍,被丢去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几人因着腹痛险些丢了一条命,好在后来渐渐好转,只是都丢了手里的差事,被草草打发去了冷宫当差。

程英自此在号舍得了安宁。

进忠对号舍的事似是十分清楚,某一日盯着程英道:“倒是咱家小瞧了你。”

程英并未清静多久,进忠对他垂涎不放,他一个司礼监秉笔大太监,自有法子折腾他,甚至都无需动手。

程英在司礼监的日子便愈发不好过,时常会被罚跪,挨鞭刑。

某日进忠因在二皇子跟前言语失了分寸被狠狠掌掴,回到监院后,便将火撒在了程英的身上,兼之程英一直不从,进忠有些失了耐性,下手便没了准头,颇为狠辣,奔着要程英的命去的。

鞭子抽得累了,进忠从香炉里取出冒着火红色光燃得正好的香,往程英背上烫去,皮肉烧灼的焦臭味在屋内弥漫开。

“你不是骨头硬?那便一直硬下去,可千万不要求饶,左右你这一身疤也养不好了。”

“荒唐!”房外突然传来一声喝斥,来人穿着一身青色绣白鹇官服,三两步走进屋中,“你们司礼监便是这般磋磨人的?”

进忠的小院平日来的多是太监,对他整治身边的小太监早已是司空见惯,谁也不会触他霉头。

但今日过来的这个不同,是监察院的御史。

进忠跟着明宗帝上过几次朝,是认得这位宋御史的,平素最爱参奏弹劾,是明宗帝喜欢的直臣。

进忠当即就赔上笑脸:“宋御史怎的来咱们司礼监了?这小太监手脚不利索,险些犯下大错,故而咱家才惩戒一二。”

宋御史没给进忠好脸,将地上已经被折磨得半死的程英扶了起来,对进忠冷声道:“何等小错,以至于司礼监滥用私刑,要将人活活打死?同是太监,进忠公公又何必不将他人当人看?”

言毕,宋御史扶着程英出去了,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将程英送回号舍后,又去了一趟太医院,请了医官帮程英看诊。

而后才回了司礼监找折子,拿着折子去了养心殿。

不多时,养心殿里的太监便来了司礼监,要进忠过去一趟。

传话的太监给进忠透露宋御史在圣上面前告了他状。

进忠倒也不慌,到了圣上跟前跪在地上便开始抹泪,他伺候了明宗帝十多年,明宗帝是个仁善的皇帝,虽不重用宦官,但对身边的老人还是十分念情的。

程英这个苦主也被抬去了养心殿。

瞧见他身上的伤,明宗帝皱了皱眉,进忠一直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哭着说他一老骨头越来越不中用了,这才对手底下的人严厉了些,想着尽快调教些伶俐的人来伺候圣上。

明宗帝朝程英问:“这其中可有私情?”

程英脸色苍白,语气平静地道:“是小的做事不中用,进忠公公是在教他做事,并无欺凌之说。”

一旁的宋御史轻叹一声,倒也没再死咬着此事不放。

进忠被明宗帝斥了一番,大抵是不喜欢外臣将手伸进宫里,便将此事轻轻放下了。

虽然程英在明正帝面前帮进忠遮掩了一番,但进忠心里仍是不快,回到司礼监便安排人去程英房中,将白日里太医为他开的药尽数给毁了,打定主意想让程英多受点罪,最好是能丢了小命。

翌日程英身上的伤再次恶化,又起了高热,皮开肉绽的伤口疼,高热起来的身体更是酸软无力,他干渴地厉害,却连起身取水都无法做到。

意识也愈发变得轻飘飘,就在他快要烧得不省人事时,唇边多了一汩湿润,甘甜的水顺着干裂的唇瓣灌了进来。

烧灼的额头被沾了水的帕子细细擦过,程英费力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少女坐在他床边,动作轻柔地在帮他处理背上的伤。

“娇娇……”程英无声呢喃。

女子擦药的动作放得更轻,轻柔道:“你醒啦?我是阿芜,宋妃宫里。”

(/52137/52137606/163904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