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刘夫人带着韬哥儿来到了奉天殿外,瞧见大殿之内站了这么多人,韬哥儿下意识的就想往刘夫人身后躲,可他牢记着刘夫人来前叮嘱他的话,要他不能在人前露怯,否则就不带他去找三妹妹玩,他好久没见过三妹妹了,很是想三妹妹。
于是韬哥儿心中默念都是大白菜,都是大白菜,佯装瞧不见殿内的众人,可很快,他就发现坐在了大殿之上的刘子期,还有站在众人里的刘裕,顿时没这么害怕了。
他高兴的朝坐在龙椅上的刘子期喊道:“大哥哥!”
刘子期温和的笑着应了一声。
韬哥儿便想挣脱刘夫人的手,跑到殿上去找他,刘夫人赶忙拉住了他。
刘裕出声道:“这便是老朽的长子,申阁老大可一观。”
刘子韬站在刘夫人身旁,任由殿内众人打量,虽被盯得十分不舒服,但在刘子期鼓励而赞赏的眼神中,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刘子韬的往大殿上一站,他与刘子期究竟谁更像刘裕,便一目了然。
虽然刘子韬的神情天真憨直,但那眉眼轮廓却轻易就能看出,与刘裕有六分相似,有年轻便与刘裕共事过的老臣,直接道:“刘阁老的长子与刘阁老年轻时简直太像了。”说罢,他心下可惜,刘家长子身量高大,乍一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若非因病智力受损,有刘阁老教导,必定也是人中龙凤。
“夫人,您带韬哥儿先下去吧。”刘子期温声道。
刘夫人带着韬哥儿施了一礼,从大殿之中退下。
“申阁老,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刘子期语气极淡道,“若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必拿来殿上说了,尚有许多朝务急需解决。”
申添道:“不急,即便晔皇子你的身世无疑,但正如容嫔娘娘所言,圣上只是昏迷不醒,并非殡天,你手中既无圣上的退位诏书,也无传位诏书,有何资格君临天下,此等行径等同窃国,与姬无道那叛贼有何区别?”
“即便是去咸阳清君侧,也该是圣上的皇子代位下令,而不该是你晔皇子!”
刘子期捏着螭龙扶手,缓缓笑了。
“不知诸位大臣还有谁赞同申阁老所言?”
朝堂一静,昔日申党的人混迹其中,无一人站出来与申添一列。
余启蛰朗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咸阳如今为程英把持,明正帝生死不知,晔皇子登基匡扶朝纲乃万民所向,百官所愿。”
“况明正皇帝沉迷修仙问道,为求长生丹药,劳民伤财,对百姓不闻不问,弃朝纲于不顾,宠幸佞臣,奸忠不辩,昏庸无道,民间早已是哀声怨道。若非当年那场宫变,宸太子才该是继承大统,坐上帝王之位的那个,申阁老莫要假装不知,您可是当年那场宫变的亲历者。”
余启蛰言辞犀利,直指朱匡昏庸和当年的帝位来之不正,倒叫殿内的百官心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