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轻叹一声,还未说话,倒是黛碧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都怪奴婢,余女医心软,是奴婢苦苦哀求她帮奴婢赎身的。”
她挽起衣袖,露出两只遍布青紫伤痕的手臂,那手臂上有些伤痕是掐的,还有鞭笞出的狰狞疤痕,黛碧声音哽咽,“奴婢在杨小姐身边实在是没有活路了,这才不得已求到了三姑娘头上。”
薛轻裳瞧见她那一身伤痕,蹙了蹙眉,与余娇说道,“楼下有人走错了雅间,撞见杨小姐与太仆寺周家的公子在雅间私会行苟且之事,那杨小姐说是被你害的。”
余娇一脸愕然,“怎会……我从她那走时,并没有什么周家公子。”
跪在地上的黛碧道,“奴婢倒是知道一些,杨小姐与周家公子快要定亲了,这些时日两人时常私会。”
“可杨小姐口口声声说是被你害的,这等腌臜事儿要是真扯到你头上,难免会毁了你的名声。”不说旁的,余娇如今是程英的义女,薛轻裳自然是要护着她的,见余娇脸色有些泛白,薛轻裳语气缓和了些,“莫慌,她攀咬你的话没叫旁人听去,楼里的管事房妈妈处事还算妥当,早早地便将人给带了下去,看热闹的也全都赶走了。”
余娇咬了咬唇,似下定决心一般,“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原先顾忌着杨小姐的清誉,不好细说我们二人之间的纠葛,其实这事儿还关系到我五哥。”
“你是说余五公子?”薛轻裳难掩惊讶,实在想不出为何还会与余启蛰扯上关系。
余娇点头,叹了口气,“秋闱乡试的时候,杨小姐送杨大人去贡院的时候,在贡院外见了我五哥一面,自那以后便痴缠我五哥,想要嫁我五哥为妻,杨大人也曾找我五哥,表露要将杨小姐许配给他……”
余娇话还未说完,就听薛轻裳怒道,“她也配!”
薛轻裳脸上染了薄怒,冷哼道,“如她那般放荡下贱的女子,比这楼里的妓子还不如,就敢妄想嫁与你五哥?”
余娇见她这般愤怒,知道自己的确猜对了,薛轻裳对余启蛰的确是有几分心思的,不然何至于只是听说杨寄燕痴缠他,便已这般怒不可遏。
“我五哥对杨小姐并无心思,便婉拒了杨大人,只是杨小姐纠缠不休,私下里还跑到乡下我五哥家中大献殷勤,五哥一心读书入仕,不胜其扰,我便想法子赶走了杨小姐,是以与杨小姐结了怨。”余娇不徐不疾的道,“后来,我在儋州遇到劫匪,抓住了这丫鬟,才知晓杨寄燕一直对我怀恨于心,欲置我于死地,买通了贼匪想要取我性命。”
薛轻裳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纠葛,她听得愈发生气,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声骂了句不知廉耻,“她竟敢这般害你,实在太过猖狂了!这口气我势必要帮你出了!”
余娇淡淡一笑,深知薛轻裳眼下如此愤慨,并非是因她,而是余启蛰的缘故。
“这丫鬟也是被杨寄燕威逼着才做了害我之事,杀我之事办砸后,杨寄燕就将她和她阿姐卖去了南城脂香街,后来这丫鬟从脂香街逃了出来,无处可去又回了杨寄燕身边,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余娇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也是在义父办宴那日,遇到了她,才知晓这些事儿,瞧着她实在可怜,便答应了给她赎身。”
余娇说的这些话八成真,两成假,以防薛轻裳多疑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