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双摩擦着手中的茶盏,说道,“算是嫁了人吧。”
“我名唤杨寄燕,十七的生辰刚过去没多久,你若生辰比我大,我唤你一声姐姐可好?这样姑娘来姑娘去的未免太过生疏。”杨寄燕笑着说道。
梁无双见她尚不知自己身份,便这般好相处,确实是个性情不错的女子,便也笑了笑,“我虽与你同岁,却是一月的生辰,比你要大上几个月,这声姐姐倒也当得,我姓梁。”
杨寄燕便亲热的道,“梁姐姐,我方才一瞧见你就觉得喜欢,与你说起来话来,更觉得咱俩脾性相投。我爹爹早些年被外放出去做官,近来才回京,我在京里都不认识什么人,能与姐姐结识实在好了,以后姐姐可以去南坝胡同找我玩。”
梁无双听她才回京城不久,也多了些真心,京里的世家小姐大多沆瀣一气,骄纵高傲,与柳蘼芜如出一辙,不过是个酒楼的花魁,却恃才傲物,仗着满身的才气清高得不行。
她见杨寄燕心思简单,不过才交谈几句,便自报家门,很是天真烂漫,缓缓笑道,“好啊,我在京里认识的人也很少,以后我们倒是可以一起结伴出行游玩。”
杨寄燕目的已经达到,她深知欲速则不达,如今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和意图,她一脸纯真的看着梁无双的脸,“姐姐的肌肤莹润清透,不是粉黛竟就这么好看,平日里都是用什么搽脸的?我也不知是不是在偏远之地呆了太久的缘故,这脸上的肌肤摸着总有些粗糙。”
梁无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被夸得唇角溢出笑容,“我平日并不怎么往脸上搽东西,不过喜欢用豆汁洗脸,你也可以试试。”
女子聊起容貌上的东西,总有说不完的话,梁无双却有些坐不下去了,她见花溪和秋实都还未回来,放下茶盏,站起身道,“我还有些事,得去楼上一趟,改日得空再找杨妹妹一起来喝茶。”
杨寄燕见好就收,忙说道,“梁姐姐快去忙,别因我耽误了你的事。”
她已让人盯着梁无双的行踪许久,只是梁无双不大爱出府,前几日不凑巧又下了场雪,今日盯梢的人一传回消息,说梁无双来了这座茶楼,她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只是来到茶楼后,盯梢的人却说梁无双已经下楼离开了。
杨寄燕自是失望万分,却不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在她要走的时候,竟瞧见梁无双又进了茶楼。
灵机一动,杨寄燕在梁无双经过她这张茶桌的时候,便故意绊了斟茶的伙计一脚,用这一脚制造了结识梁无双的契机。
梁无双对此一无所觉,她提裙正要迈步上木制扶梯,就在这时,一队面容肃冷,身着褐衣,脚蹬白皮靴,身披黑袍的番役鱼贯而入,声势浩大,将整个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静立成排,似在恭敬的等着什么人进来。
茶楼里的喧嚣声一滞,有人见这些人头戴尖帽,认出是东厂的番役,轻声说了句,“是东厂的人……”
顿时一楼茶厅落针可闻,静谧得再无一丝一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