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抬手摸了摸她的发,神情柔和的道,“好,日后我当以此为志,为你挣个诰命。”
余娇闻言,勾唇一笑,心头轻快了不少,这人总有法子能叫她高兴起来。
余儒海一口气噎在胸口,瞪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余启蛰转头复去看余儒海,“祖父,余娇有此想法,亦是为了激励孙儿上进,无什么不可。”
余儒海满腹的话都堵在了嘴里,用手指着余启蛰好半天才道,“你……女色误人啊……你糊涂!为了这么个女人,放弃杨府那样好的亲事,我看你的心窍全都叫这个女人给灌了迷魂汤了!她哪里值得你这般爱护她?”
“祖父此言差矣,大丈夫当敬爱妻子,余娇是我娘子,我自是要爱她护她。”余启蛰疏朗有礼道,“祖父日后还是莫要再为难于她了,您是长辈,孙儿敬重您,可也瞧不得余娇委屈,您这般会叫孙儿左支右绌。”
余儒海气急败坏的道,“叫你读书,就读出这些道理来?”
他苦口婆心劝道,“妻妾女人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你就是年少被这些东西迷住了眼,等日后你去了京城,有了前途官身,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杨府的亲事你需分得清孰重孰轻,这个女人日后什么都帮不上你,杨知府不日就要调任去京城,有个那样的岳丈,他能提携你!能让你拜在翰林院大学士的门下做门生。五哥儿,你莫要再任性妄为了。”
余娇看着余儒海一脸情真意切的模样,突然间觉得这场争执很是索然无味。
余儒海的种种举动,对她来说是恶,但却是为了整个余家,为了余启蛰的前途着想。
立于余儒海的角度,他也没做错什么,不过是想利用余启蛰的亲事,让他以后的路更好走一些。
而她站在了矛盾的对立面,余娇忽然间有些害怕,余启蛰为了她拒了沈大学士的门生帖,拒了杨府的亲事。
此番种种,若日后他仕途不畅,想及今日所为,可会怨憎后悔?
余娇侧目看向身旁的余启蛰,原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会有这么多烦扰的。
余启蛰朝余儒海躬身,道,“祖父的用意孙儿心领了,于启蛰而言,妻子是执手共度余生之人,不可欺亦不可弃,仕途虽重,却不过她。”
他想要前途,想要权势,可这些都不足以叫他放弃身旁的人。
见余启蛰仍是固执己见,根本未曾将他的话听进心里,余儒海已有些疲惫,他看到手背上褐色的斑点,将手臂往衣袖里藏了藏。
他老了,在这个家里,也不是当家做主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