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一只陶锅放在灶上,余娇将药倒进锅中,去了灶下烧火。
想着柳三娘病了,斐哥儿一个孩子也不知摸嘴里饭没有,让余启蛰帮忙在灶下看火,余娇在灶房里翻找起来。
在菜橱的柜底,找出半小袋杂面,余娇用瓢舀出一些,和水,打算擀些面条,给两人烧顿饭。
没看见鸡蛋,余娇去院角摘了一把青菜。
擀好面条,柳三娘的药已经煎好了,她先将药倒进碗里,给柳三娘送了过去。
服侍柳三娘用了药,余娇回到灶房,煮了一锅青菜面,唤了斐哥儿去吃,又给柳三娘盛了一碗,端到床前。
“我明日来接您和斐哥儿去城里。”余娇看着柳三娘吃面,出声道。
“这么快?”柳三娘还以为余娇今日只是来提一嘴,他们母子过段时日才会搬走。
余娇点头,“过几日兴许会有暴雨,这屋子年久失修,住着不安全,你们早些搬过去,我也能安心。”
她巡视了一眼四周,“家里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应当不难收拾,床柜那边的院子我会置办整齐,只捡要紧的东西带走就行了。”
柳三娘点了点头,的确没什么可收拾的,这个家穷的捉襟见肘,只有余娇给的银子和所剩不多的粮食是需要带走的。
“等去了城里,你就别再接济我和斐哥儿了,我出去找活做,能养活得了斐哥儿。”柳三娘不想欠余娇太多,将她卖掉的时候,她就想着要与余娇形同陌路,彻彻底底的断了干系。
这样干干净净的,省事也省心。
孟青云能为余娇赔上自己闺女的命,待余娇如亲女,可她柳三娘做不到,任谁十月怀胎的亲生骨头被拿去替人挡命,还要日日看着用女儿一条命换来活着的那人在眼前晃悠,都是十分残忍的事情。
哪怕母女想称这些年,柳三娘心底还是无法不怨恨。
可如今却事与愿违,三番两次的收了余娇的银钱,牵扯更深,柳三娘是不愿的,可人穷志短,她得将斐哥儿好好抚养长大,这是她和青云留下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