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看向余娇,“余女医,你有何法子可取出我表姐腹中的死胎?林大夫的意思是要下虎狼之药,只是我表姐的身子未必受得住,余女医可有更好的法子?”
“雪烟小姐已失血过多,若是再用虎狼之药,怕是会一尸两命。”余娇以陈述事实的口吻道。
那位林大夫闻言,打量着余娇,眼中流露出轻视之意,道,“那敢问这位余女医有什么高见?”
余娇神色沉静,“我可剖腹取死胎。”
“剖腹……”沈莞只觉这两个字听来十分骇人,道出了心中的担忧,“剖腹取胎我表姐焉能有命在?”
“胡闹!”一旁的林昉甩了下衣袖,老气横秋的道,“沈大小姐,也不知这女医你是从哪找来的,你若信了她的,孙少夫人必死无疑!剖腹取胎实在是耸人听闻,破开肚子,这哪里是救人分明就是要杀人!”
跟林昉一道来的两个大夫,其中一个稍显年轻的男郎中也道,“破腹取胎闻所未闻,林大夫说的是,若是破开肚子,孙少夫人必死无疑,这位余女医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些。”
沈莞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听身为大夫的林昉都这般说,便朝余娇问道,“余姑娘你可还有更好的法子?”
余娇摇了摇头,神色淡然的道,“若要我救雪烟小姐,便只有剖腹取胎这一个法子,虽然剖腹听起来有些吓人,但我的确能救人,几位大夫觉得耸人听闻,不过是学艺不精,见识少罢了!人参是宝,也能害人,砒霜虽毒,亦能救人,都是一个道理。”
林昉冷冷一笑,“你还真是大言不惭!也不知哪里来的丫头片子就敢自称女医!”
他朝天拱手,一脸自傲的道,“林某的师父京城太医院有妇科圣手之称,鼎鼎有名的王珉太医,王太医都未曾听说过剖腹取胎,倒是敢问你拜在何人门下?你师父姓甚名谁?”
余娇淡淡一笑,“那是你师父孤陋寡闻啊!你不用管我拜在何人门下,师父又是誰,治病行医靠的不是誰的师父名气大,而是自个儿有没有一手真本事。”
“好个真本事,你若剖腹救不了孙少夫人,你可敢以死谢罪?”林昉被余娇这轻狂的模样气的不轻,他师承王太医,在青州杏林颇有建树,人人敬重,饶是官宦人家,对他也颇为客气,还从未有人当着他的面指责他学艺不精。
沈莞见两人火药味这般浓,忙劝道,“二位都是为了救表姐性命,咱们还是好好商讨,莫要伤了和气。”
杨寄燕扯了扯余娇的衣袖,轻声叮嘱道,“事关人命,你不要胡来,林大夫医术高超,又比你年长几旬,还是听林大夫的吧。”
沈莞也说道,“还是林大夫的法子更稳妥一些,余姑娘,并非我不信你的医术,实在是关系到我表姐的性命,我不得不慎重些。”
余娇闻言,没再多说什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见沈莞和杨寄燕都更为看重自己,林昉的态度也傲慢起来,让人按照他的方子去抓药后,他斜瞧着余娇道,“小姑娘,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行医问诊是济世救人,可不是儿戏,靠行诊招摇撞骗害的可是人命,便是一时侥幸没有酿成大祸,惹上人命官司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你一个女子就该守规矩,呆在家中学学女红针织,实不该不知天高地厚,在外面抛头露面!”